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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镜今鉴——《群书治要》故事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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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16:12 | 显示全部楼层
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危殆。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,是故恶言不出于口,忿言不及于身。不辱其身,不羞其亲,可谓孝矣〔径,步邪趋疾也〕!” (群书治要·礼记): q) i3 u" V+ z2 U
【译文】担任乐正之职的子春下堂时脚部受伤,数月没有出门,还是面有忧愁之色。他门下的弟子说:“老师的脚不是好了吗?几个月不出门,还是面有忧愁之色,为什么呢?”子春说:“我听曾子说过,父母齐齐全全地生下了我们,子女也齐齐全全地归属于他们,这才是‘孝’。不缺损自己的躯体,不辱没自己的身份,这就是‘全’。所以君子每走一步都不敢忘记孝道。这次我可谓忘却孝道,因而面有忧色。(为人子者,)每走一步路、每说一句话,都不敢忘记父母。每走一步路都不敢忘记父母,所以走路不走险径,乘船不可戏玩,不敢用父母给予的身体去做危险的事。每说一句话都不敢忘记父母,所以,自己口不出恶言,于是自身不会招致指责、辱骂之言。不使自身受辱,不使父母蒙羞,可以称为孝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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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德第三" h: m0 E: s( x. f9 A6 o
子方仁厚+ D$ K( N% n4 o
【原文】昔者田子方出,见老马于道,喟然有志焉,以问于御曰:“此何马?”御曰:“故公家畜也,疲而不为用,故出放之。”田子方曰:“少尽其力,而老弃其身,仁者不为也。”束帛而赎之。穷士闻之,知所归心矣!(群书治要·韩诗外传)3 [* k$ R( J3 t1 f+ @0 U. Q" u) d7 w. p, S
【译文】过去,田子方外出,看见路上有一匹老马。他充满心事长叹一声,问车夫说:“这是什么马啊?”车夫说:“这是过去公家养的一匹马,现在已经疲老不能效力,所以把它卖到民间。”田子方说:“它年轻的时候用尽了力气,到衰老的时候,就把它抛弃了,仁爱的人不做这样的事啊。”于是用五匹布把它赎回来。穷困的士人听到这件事以后,就知道谁是他们可以归附的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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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[: L! ?8 Z( B* s+ L宋弘好德, F, S/ y! f3 ?- W  n3 I6 f( [
【原文】宋弘,字仲子,长安人也。弘当宴见,御坐新施屏风,图画列女,帝数顾视之。弘正容言曰:“未见好德如好色者。”帝即为彻之,笑谓弘曰:“闻义则服,可乎?”对曰:“陛下进德,臣不胜其喜。”时帝姊湖阳公主新寡,帝与共论朝臣,微观其意。主曰:“宋公威容德器,群臣莫及。”帝曰:“方且图之。”后弘被引见,帝令主坐屏风后,因谓弘曰:“谚言‘贵易交,富易妻’,人情乎?”弘曰:“臣闻‘贫贱之知不可忘,糟糠之妻不下堂’。”帝顾谓主曰:“事不谐矣。”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
# ^3 H, W$ s6 |# D【译文】宋弘,字仲子,长安人。宋弘有次在内廷觐见光武帝,御坐新设置了屏风,上面画了几个古代贤德的女子,光武帝不时回头看列女画。宋弘面色严肃地说:“还未曾见过好德像好色一样的人。”光武帝立即把屏风撤掉,笑着向宋弘说:“听到合乎义理的事就去实行,这样该可以了吧?”宋弘回答说:“陛下在德行方面进了一步,臣不禁觉得高兴。”这时候光武帝的姐姐湖阳公主新近守寡,光武帝和她一起议论朝臣,探测她的想法。公主说:“宋公威严、容貌、德行、器量,是群臣没有人能赶上的。”光武帝说:“将来想办法吧。”后来宋弘被引见,光武帝让公主坐在屏风后边,就对宋弘说:“谚语说,人官做大了就变换朋友,有钱了就另娶妻子,这是人之常情吧?”宋弘说:“臣听说,贫贱时的知交不可忘记,共患难的妻子不该遗弃。”光武帝回头向公主说:“事情不成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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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J% ^% q2 w* o: c; |$ R4 v诈不如诚
/ n" n% B9 \  u【原文】乐羊为魏将,攻中山。其子在中山,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,乐羊尽一杯。文侯谓堵师赞曰:“乐羊以我故食其子之肉!”答曰:“其子而食之,且谁不食?”乐羊罢中山,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。孟孙猎得麑,使秦西巴(旧无巴字,补之,下巴同)持之以归,其母随而呼,秦西巴以不忍而与之。孟孙大怒,逐之。居三月,复召为其子傅。其御曰:“曩将罪之,今使傅子,何也?”孟孙曰:“夫不忍麑,又且忍吾子乎?”故曰:“巧诈不如拙诚。”乐羊以有功见疑,秦西巴以有罪益信。(群书治要·韩子)9 v. ]) ]) t9 X, V
【译文】乐羊作为魏国将领去攻打中山国,而其子此时正在中山国。中山国的君主就把他儿子煮成肉羹送给他,乐羊竟吃完一杯。魏国君主魏文侯对堵师赞说:“乐羊是因为忠于我的缘故,吃了他儿子的肉。”堵师赞回答说:“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吃,还有谁不能吃呢?”乐羊在结束对中山国的战争后,魏文侯奖赏了他的功劳,但却怀疑他的用心。孟孙猎得一只鹿仔,便叫秦西巴带回家去。这时母鹿随其后而哀叫,秦西巴心有不忍,遂放掉鹿仔,让它随母鹿而去。孟孙大怒,便把秦西巴赶走了。过了三个月,孟孙又把秦西巴召回来做他儿子的师傅。孟孙的车夫问道:“过去您怪罪他,现在却又把他召回来教导您儿子,这是为什么?”孟孙说:“对一只小鹿他都不忍心伤害,又怎么会忍心对我儿子不好呢?”所以说:“灵巧诈伪不如拙笨诚实。”乐羊因(打败中山国)有功而被怀疑,秦西巴因(私放小鹿)有罪却更受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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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就报怨
0 K* C" n) ^) t. |3 \& r2 E【原文】梁大夫有宋就者,为边县令,与楚邻界。梁之边亭与楚之边亭皆种瓜。梁之边亭,劬力而数灌其瓜,瓜美。楚人窳而希灌其瓜,瓜恶。楚令怒其亭瓜之恶也,楚亭恶梁亭之贤己,因往夜窃搔梁亭之瓜,皆有死(死原作华)焦者矣。宋就令人往窃为楚亭,夜善灌其瓜,其瓜日以美。楚亭怪而察之,则乃梁亭也。楚王闻之,悦梁之阴让也,乃谢以重币,而请交于梁王。故梁楚之欢,由宋就始。语曰:“转败而为功,因祸而为福。”老子曰:“报怨以德。”此之谓也。(群书治要·贾子)
9 f9 U4 ?: L6 I7 x# }% R【译文】梁国有个大夫名叫宋就,担任地处边境之县的县令,与楚国接壤。梁、楚两国边亭都种着瓜。梁国边亭勤劳,多次灌溉瓜田,瓜长势很美;楚国边亭偷懒,很少浇灌瓜田,瓜长得很差。楚国边境县令对自家瓜长势太差感到恼火,楚国边亭也嫉恨梁国边亭比自己出色,因而夜间偷盗、破坏梁国边亭的瓜,致使很多瓜枯死了。宋就却派人偷偷地到楚国边亭,夜间仔细灌溉楚国的瓜,所以楚国的瓜长势逐渐变好。楚国边亭对此感到奇怪并秘密观察,发现原来是梁国边亭帮他浇灌。楚王听说这件事情后,对梁国私下礼让表示高兴,于是赠送重金表示感谢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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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18:34 | 显示全部楼层
并请求与梁国彼此交好。所以梁楚两国友好往来,是从宋就开始的。有句老话说:“将败而为功,因祸而得福。”老子说:“以德报怨。”就是说的这类事情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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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~% v. V8 [7 i6 Y2 D" f+ [立信第四
8 @: D+ B! N7 L. @8 V- d郭伋亭候& O" w% D, Q, h
【原文】郭伋,字细侯,扶风人也。王莽时,为并州牧。建武九年,拜颍川太守。十一年,调为并州刺吏。引见宴语,伋因言选补众职,当简天下贤俊,不宜专用南阳人。帝纳之。伋前在并州,素结恩德,及后入界,所到县邑,老幼相携,逢迎道路。所过问民疾苦,聘求耆德雄俊,设几杖之礼,朝夕与参政事。始至行部,到西河美稷,有童儿数百,各骑竹马,于道次迎拜。伋问曰:“儿曹何自远来?”对曰:“闻使君到,喜,故来奉迎。”伋辞谢之。及事讫,诸儿复送至郭外,问使君何日当还,伋计日告之。既还,先期一日,伋为违信于诸儿,遂止于野亭,须期乃入。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
7 ^4 L; K7 X5 M! m- ?# U2 |【译文】郭伋,字细侯,扶风郡人。王莽时,做并州牧。建武九年,拜颍川太守。十一年,调任并州刺史。被引见与光武帝闲谈,郭伋谈到选任众官,应当挑选天下贤俊人才,不应专用南阳人。光武帝采纳了这一意见。郭伋以前在并州,平日所为有恩义于百姓,后来再至并州境内,所到的县邑,老幼相扶持,在道路上迎接。凡所过的地方,他都询问民间疾苦,聘求德高望众的老人,设几杖之礼,从早到晚与他们商议政务之事。开始巡行,到西河美稷,有幼童数百,各骑竹马,在道路边上迎拜。郭伋问道:“孩子们为何这么远跑来?”孩子们说:“听说您要来,我们都很高兴,所以来欢迎。”郭伋向孩子们道谢。等郭伋把事情办完,孩子们又送到城外,还问他什么时候回来。郭伋计算了一下,把归期告诉给他们。等回来时,却早一天到了,郭伋怕失信于孩子们,于是在野外的亭站住下来,等到说定的时间才进入美稷。3 f  V/ n' L7 q$ ]# f+ C&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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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无戏言/ g8 |  W( _+ f9 J
【原文】唐叔虞者,周成王弟也。成王与叔虞戏,削桐叶为珪以与叔虞,曰:“以此封若。”史佚因请择日立叔虞。成王曰:“吾与之戏耳。”史佚曰:“天子无戏言,言则史书之、礼成之、乐歌之。”于是遂封叔虞于唐。(群书治要·史记)
( ~( U0 R* M' W$ y/ v% q4 E# L. J【译文】唐叔虞是周成王的弟弟。成王跟叔虞开玩笑,把桐叶削成圭形给叔虞,说道:“用这个来封赐你。”史佚因而请成王选个好日子封叔虞为诸侯。成王说:“我是同他开玩笑罢了。”史佚说:“天子没有玩笑的话,一旦说话,史官就会记录下来,就要用礼仪来完成,就要用乐章来歌唱。”于是,成王就封叔虞为唐国之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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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f- Q3 Q# a# [6 X( h- o8 O3 i/ y, I曾子杀彘
+ b- ?& R4 n3 n. D& S; T% a【原文】曾子妻之市,其子随而泣。其母曰:“汝还顾反,为汝杀彘。”妻适(适原作道)市来,曾子欲捕彘杀之,其妻止之曰:“特与婴儿戏也。”曾子曰:“婴儿者非有知也,待父母而学之者也。今子欺之,是教子欺也。母欺子,子而不信其母,非所以成教也。”遂杀彘。(群书治要·韩子)
, F; U" |2 v8 k& s【译文】曾子的妻子到集市上去,她儿子跟在后面哭着也要去。母亲对儿子说:“你回去吧,等我回来后,给你杀猪吃。”妻子刚从集市上回来,曾子就准备捉猪去杀,妻子连忙劝阻说:“我说那些话是和小孩开玩笑的。”曾子说:“小孩子还不懂事,是跟着父母学习的,如今你欺骗他,就是教孩子学欺骗。母亲欺骗孩子,孩子就不相信其母亲,这不是实现教化的办法呀!”于是曾子便动手杀猪。8 Y: _. M0 h4 t: U' Z3 B, r- R

, h! @" p" \! k窒欲第五
5 z; q* s% a- J4 r* _2 e' B庄王纳妃
9 ?+ ]  R: S( s5 s( S- p【原文】楚之讨陈夏氏也〔在宣十一年〕,庄王欲纳夏姬。申公巫臣谏曰:“不可。君召诸侯,以讨罪也。今纳夏姬,贪其色也。贪色为淫,淫为大罚。《周书》曰:‘明德慎罚。’若兴诸侯,以取大罚,非慎之也。君其图之!”王乃止。(群书治要·春秋左氏传)  G. W, N/ @1 ~  k2 n
【译文】楚国讨伐陈国夏氏的时候,庄王欲纳夏姬为妃。申公巫臣谏阻说:“不可以这样做。君王召集诸侯出兵,是为了讨伐其罪。现在若纳夏姬为妃,说明君王是贪其美色。贪色为淫,淫当重罚。《周书》说:‘要显明德,要谨慎处罚。’若号令诸侯兴师,却获取重罚,这就是不谨慎。君王应考虑这些问题啊!”楚庄王于是打消了纳夏姬为妃的念头。/ [2 d; t* J) V; {* ]# `( r5 g

* [4 J0 b; h0 a* M' Z, a# r+ O8 Z+ Y九重之台' A4 x/ W# V5 N* l* ^( S3 g
【原文】齐景公使使于楚,楚王与之上九重之台,顾使者曰:“齐亦有台若此者乎?”使者曰:“吾君有治位之堂,土阶三尺,茅茨不剪,采桷不斫,犹以为为之者劳,居之者泰。吾君恶有若此者乎?”于是楚王怉如也。(群书治要·韩诗外传)
3 i1 s0 @/ }' Y# t% V4 i# A) D【译文】齐景公派遣使者到楚国去,楚王与齐国使者登上九层高台。楚王回头对使者说:“齐国也有这样的高台吗?”使者说:“我们国君有办事的朝堂,朝堂只有三尺高的土台阶,用茅草盖的屋顶没有修剪,栎木做的椽子连树皮也不削去,我们君主还认为建朝堂的人太劳苦,居住的人太安泰。我们国君哪有这样的高台呢?”于是楚王感到郁郁不乐。1 c" F7 f. e1 g. j. I# G

9 A1 D. y  X) V& O1 d# t8 O翟王示俭* K) u7 B& s, t8 v2 p& |
【原文】翟王使者之楚,王欲夸之,故飨客于章华之台,上者三休乃至其上。楚王曰:“翟国亦有此台乎?”使者对曰:“不。翟,窭国也,恶见此台?翟王之自为室也,堂高三尺,茆茨(茆茨原作萯葺)弗剪,采椽不刮,然且翟王犹以为作之者大苦,居之者大逸。翟国恶见此台也?”楚王愧焉。(群书治要·贾子); ^( I! j; H2 O( C& m
【译文】翟王的使者出使楚国,楚王想炫耀自己,于是在章华台上招待使者。上台的人,必须三次歇脚才能登顶。楚王问翟王使者:“翟国也有这么气魄的高台吗?”使者答道:“没有。翟国是个贫穷的国家,哪里能够看到如此气魄的高台?翟王自己居住的地方,堂庭仅有三尺高,以茅草为屋顶,不求整齐,以柞木做椽,不加削斫。尽管如此,翟王还以为盖房子的人太辛苦了,住房子的人太安逸了。翟国哪能见到这样的台子?”楚王对此感到惭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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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_0 j$ D$ h# Y' @, h5 S薛公献珥$ X3 o" H, m4 r8 |8 b
【原文】齐王后死,欲置后而未定,使群臣议。薛公欲中王之意〔薛公,田婴〕,因献十珥而美其一。旦日,因问美珥之所在,因劝立以为王后。齐王大悦,遂重薛公。故人主之嗜欲见于外,则为人臣之所制。故老子曰:“塞其兑,闭其门,终身不勤。”(群书治要·淮南子)4 Z# w- S: e  v1 L* {* ]
【译文】齐威王的王后死了,威王打算新立王后却没有定下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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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20:51 | 显示全部楼层
便命群臣议定此事。薛公田婴想迎合威王的心意,便献上十只玉耳饰而赞美其中一只。第二天,田婴便问那只最美的玉耳饰在谁处,就劝威王立那位妃子为王后。齐威王极为高兴,从此便格外器重田婴。所以,君主的意图嗜爱一旦显现于外表,那么就会为臣子所挟制。所以《老子》说:“堵塞流露欲望的洞口,关闭放纵情性的门户,则终身不会愁苦。”1 h0 C0 h4 v. N0 W

( |  P  a  D; Y+ m6 }文子不奢
9 m, j+ X# y' J( S【原文】季文子相鲁,妾不衣帛,马不食粟。仲孙忌(原注忌作它)谏曰:“子为鲁上卿,妾不衣帛,马不食粟,人其以子为爱,且不华国也。”文子曰:“然!吾观人之父母,衣粗食蔬,吾是以不敢。且吾闻君子以德华国,不闻以妾与马。夫德者,得于我,又得于彼,故可行。若淫于奢侈,沉于文章,不能自反,何以守国?”仲孙忌惭而退。(群书治要·说苑)* F/ U5 f+ a: {2 J1 I/ }2 w5 Y) m% N
【译文】季文子做鲁国宰相,妾不穿丝绸,马不吃粮食。仲孙忌劝他说:“你是鲁国上卿,妾不穿丝绸,马不吃粮食,别人将会认为你是吝啬,并且使国家不光彩。”季文子说:“是这样吗?我看到国人的父母都还穿粗衣、吃蔬菜,我因此不敢奢侈。而且我听说君子靠高尚的道德使国家光彩,没有听说过靠妾和马(为国增光)。所谓德,是既能使我有所得,也能使他人有所得,所以能够推行。如果放纵自己,尽情奢侈,沉迷于错综华美的色彩,不能反躬自省,怎么能守卫国家呢?”仲孙忌惭愧地退出。6 M' C  L4 N% b/ O# ]- ~& w

. t5 z2 J7 g7 ?) h2 ~8 k$ H宣王三好; ~: s3 E% _2 L$ v! a8 k. e* j5 n
【原文】齐宣王坐,淳于髡侍。王曰:“先生论寡人何好?”髡曰:“古者所好四,王所好三焉。”王曰:“可得闻乎?”髡曰:“古者好马,王亦好马;古者好味,王亦好味;古者好色,王亦好色;古者好士,王独不好士。”王曰:“国无士耳,有则寡人亦悦之矣。”髡曰:“古者有骅骝骐骥,今无有,王选于众,王好马矣。古者有豹象之胎,今无有,王选于众,王好味矣。古者有毛嫱、西施,今无有,王选于众,王好色矣。王必将待尧、舜、禹、汤之士而后好之,则禹、汤之士亦不好王矣。”宣王默然无以应。(群书治要·说苑)
" W) V; W) `$ ]8 x6 E. l【译文】齐宣王闲坐,淳于髡陪伴。齐宣王说:“先生可说说我爱好什么?”淳于髡说:“古人的爱好有四种,但君王只爱好其中的三种。”齐宣王说:“可以听听是什么吗?”淳于髡说:“古人喜欢良马,君王也喜欢良马;古人喜欢美味,君王也喜欢美味;古人喜好女色,君王也喜好女色;古人喜欢贤士,君王唯独不喜欢贤士。”齐宣王说:“是国内没有贤士,如有的话,我也会喜欢他们的。”淳于髡说:“古代有骅骝骐骥那样的骏马,现在没有,君王会从众多的马中去选取,说明君王是好马的了;古代有豹子、大象之胎做成的美味,现在没有,君王会从众多的豹象中选取,说明君王是好美味的人了;古代有毛嫱、西施,现在没有,君王会从众多的美女中挑选,说明君王是好色的了。君王一定要等待尧、舜、禹、汤时代那样的贤士出现然后才喜欢,那么像禹汤时代那样的贤士,也就不喜欢君王了。”宣王默不做声,不能回答。+ e1 t5 X) _9 ?& u% S

4 s9 l5 ^8 Y0 m4 n0 z杨秉不惑1 f& I$ ]$ B! H* e/ A" H
【原文】震中子秉,字叔节。延熹五年,为太尉。是时宦官方炽。中常侍侯览弟参,为益州刺史,累有臧罪,暴虐一州。秉劾奏参,槛车征诣廷尉。参自杀。秉因奏览及中常侍具瑗,免览官,而削瑗国。每朝廷有得失,辄尽忠规谏,多见纳用。秉性不饮酒,尝从容言曰:“我有三不惑,酒、色、财也。”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& t2 Z# y: J9 V/ I
【译文】杨震的二儿子杨秉,字叔节,汉桓帝延熹五年,任太尉。这时候宦官正得势。中常侍侯览的弟弟侯参,任益州刺史,多有贪污罪行,为害一州。杨秉向皇上检举侯参的罪行,用槛车把侯参押往廷尉府,侯参自杀。杨秉因而参奏侯览和中常侍具瑗,导致侯览被免官,具瑗被削夺封国。每逢朝廷有过失,他常尽忠规谏,多被采纳。杨秉生性不饮酒,曾经很从容地说:“我有三不惑,就是不被酒、色、财所迷惑。”; O" Z  d3 l, t1 g! |' N. ?

9 j9 d2 O6 U& Z* L# \曹衮恭俭
& N# F8 V3 l& g9 ^【原文】中山恭王衮,每兄弟游娱,衮独谭思经典。文学防辅遂共表称陈衮美。衮闻之,大惊惧,责让文学曰:“修身自守,常人之行耳,而诸君乃以上闻,是适所以增其负累也。且如有善,何患不闻,而遽共如是,是非益我。”其诫慎如此。衮尚约俭,教敕妃妾纺绩织纴,习为家人之事。衮病困,令世子曰:“汝幼少,未闻义方,早为人君,但知乐,不知苦,必将以骄奢为失也。接大臣,务以礼。虽非大臣,老者犹宜答拜。事兄以敬,恤弟以慈。兄弟有不良之行,当造膝谏之。谏之不从,流涕喻之。喻之不改,乃白其母。若犹不改,当以奏闻,并辞国土。与其守宠罹祸,不若贫贱全身也。此亦谓大罪恶耳,其微过细愆,故当奄覆之。嗟乎小子,慎修乃身,奉圣朝以忠贞,事太妃以孝敬。闺闱之内,奉令于太妃;阃阈之外,受教于沛王。无怠乃心,以慰余灵。”诏使大鸿胪持节典护丧事,赠赗甚厚。(群书治要·三国志)8 C* s  G) ^2 w6 f* i
【译文】中山恭王曹衮,每次兄弟们游玩娱乐时,曹衮总是独自深思经典。文学侍从和监督官员们一同上表称赞曹衮的美德。曹衮知道后,极为惊恐,召见责备这些官员说:“提高自身修养和谨守本分,不过是一般人的行为罢了,诸位却报告给皇上,这恰恰会为我增加负担和忧患。再说,如果有优点,何必担心别人不知道,却急急忙忙一起这样做,这可不是对我有益的事啊!”他是如此的警惕慎重啊!曹衮崇尚节约俭朴,要求妻妾纺线织布,学做普通主妇所做的事。曹衮病重之时,告诫继承自己王位的儿子说:“你还太小,不懂得为人应遵守的原则和规矩,这么早就将成为王爷,只知道乐,不知道苦,必将会因为骄傲奢侈造成过失。接待大臣,务必遵照礼仪。即使不是大臣,对老人也应该行跪拜礼来答谢。对待哥哥要恭敬,照顾弟弟要慈爱。兄弟当中若有不好的行为,应当促膝谈心劝诫他们。若劝诫不听从,就流着泪给他们讲道理,讲道理还不改,那就禀告他们的生母。要是仍然不改,就应当上奏天子,并辞掉封地。与其因保全恩宠而遭到灾祸,不如过贫贱生活以保全生命。当然这指的是大罪。至于微细的过错,就应当为他们掩盖。唉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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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23:06 | 显示全部楼层
你这小子啊!要谨慎地修养自身,对朝廷要忠诚坚贞,对太妃要孝顺恭敬。家里的事应听奉太妃的指示,外面的事应接受伯父沛王的教导。你的心不要懈怠,以此来安慰我的灵魂。”曹衮去世后,明帝下诏派大鸿胪持节杖前去主持办理丧事,赐赠的丧葬礼品十分丰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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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身第六/ S5 V$ d! X" k: q+ k
白龙鱼服. S, i6 p5 d2 h
【原文】吴王夫差闻孔子与子贡游于吴,出求观其形,变服而行,为或人所戏而伤其指。夫差还,发兵索于国中,欲诛或人。子胥谏曰:“臣闻昔上帝之少子,下游青泠之渊,化为鲤鱼,随流而戏,渔者豫沮射而中之。上诉天帝。天帝曰:‘汝方游之时,何衣而行?’少子曰:‘我为鲤鱼。’上帝曰:‘汝乃白龙也,而变为鱼,渔者射汝,是其宜也,又何怨焉!’今夫大王弃万乘之服,而从匹夫之礼,而为或人所刑,亦其宜也。”于是,吴王默然不言。(群书治要·吴越春秋)
( O* U+ m( p7 W. ~$ X【译文】吴王夫差听说孔子和子贡来吴国游览,想看看他俩的模样,就穿着便服出宫,却被街市上一个人戏弄,而且伤了手指。夫差回宫后,发动兵士,在都城搜查,要杀掉这个人。伍子胥劝他说:“我听说昔日天帝的小儿子下界,变成一条鲤鱼,在一个清冷的深泉中游玩,被一个叫豫沮的打鱼人射中。他回到天宫,告诉天帝。天帝说:‘你去游览之时穿什么衣服?’少子说:‘我变作鲤鱼。’天帝说:‘你本来是条白龙,却变成鲤鱼,打鱼人射你是符合情理的,又有什么埋怨的呢?’现在大王不穿帝王的服装,却按照百姓的规矩行事,从而被人所伤,这也是符合情理的。”于是吴王沉默无言。( I) r- A; q1 K6 b& R4 H- g, s8 b

7 v5 R+ y) {  ?- m. o# u8 f9 a$ b文公出田8 y$ h/ g- v! F! F
【原文】晋文公出田,逐兽,砀入大泽,迷不知所出。其中有渔者,文公谓曰:“我若君也,道安从出?”渔者曰:“臣愿有献。”文公曰:“出泽而受之。”于是送出泽。渔者曰:“鸿鹄保河海之中,厌而欲数移,徙之小泽,则必有丸矰之忧;鼋鼍保深渊,厌而出之浅渚,则必有罗网钓射之忧。今君逐兽,砀入至此,何行之太远也!”文公曰:“善哉!”谓从者记渔者名。渔者曰:“君何以名为?君其尊天事地,敬社稷,固四国,慈爱万民,薄赋敛,轻租税者,臣亦与焉。君不敬社稷,不固四国,外失礼于诸侯,内逆民心,一国流亡,渔者虽有厚赐,不得保也。”遂辞不受,曰:“君亟归国,臣亦反渔所。”(群书治要·新序)6 J# ?8 {& r$ O$ [0 H/ B, Q
【译文】晋文公外出打猎,因为追逐野兽,冲进了一片大沼泽地,迷失了方向,找不到出路。这时见到一位渔夫,文公对他说:“我是你的君主,从哪条路能走出去呢?”渔夫说:“下民只求您听我的一点献言。”文公说:“等走出去再听吧。”渔夫于是送文公走出这片大沼泽。(走出沼泽后)渔夫说:“鸿雁、天鹅安居在大河大海之中,住腻了便想迁移,迁到小小的湖泽,那就必有被弹丸弓箭射中的危险;绿团鱼、扬子鳄安居在深渊里,住腻了,就出游到浅处的河洲旁,那就必有遇到罗网钓钩的危险。现在大王追野兽远行,进入这片大泽,您走得太远了吧!”文公说:“说得对呀!”遂告诉随从记下渔夫的姓名(予以奖赏)。渔夫说:“大王何必记下我的姓名呢?大王若能尊崇天地,慎重对待祖宗基业,固守边境,慈爱万民,减轻租税,草民也就能分沾一份幸福了。大王若不珍惜祖宗基业,不固守边境,对外失礼于诸侯,对内违背民意,使全国百姓颠沛流离,草民纵然得了重赏,也不能保住啊。”于是谢绝了赏赐,说:“大王赶快回都城,草民也回去打鱼了。”
7 i3 q% x' M0 H5 ^) J
" z& M# ?- [  @, h; t+ m; c5 D& @田巴智明, _7 D, [# x8 r& X
【原文】齐有田巴先生者,行修于内,智明于外。齐王闻其贤,聘而将问政焉。田巴先生改制新衣,鬋饰冠带,顾谓其妾曰:“何若?”其妾曰:“佼。”将出门,问其从者曰:“何若?”从者曰:“佼。”过于淄水自窥,丑恶甚矣。遂见齐王,齐王问政焉,对曰:“政在正身。正身之本,在于群臣。今者大王召臣,臣改制鬋饰,将造公门,问于妾,妾爱臣,谀臣曰‘佼’;将出门,问从者,从者畏臣,曰‘佼’。臣临淄水而观影,然后自知丑恶也。今齐之臣妾谀王者,非特二人也。王能临淄水,见己之恶,过而自改,斯齐国治矣。” (群书治要·新序)
% v) D1 K& a" J【译文】齐国有一个叫田巴先生的人,自身品行美好,聪慧显扬于外界。齐王闻说他贤明,要聘他入朝,打算询问政事。田巴先生行前,改穿了新做的衣服,修饰须发,戴冠束带,回头问他的妾:“怎么样?”他的妾说:“漂亮。”将要出门时,问跟从他的人:“怎么样?”跟从的人说:“漂亮。”经过淄河时自照其影,发现自己很丑。于是去见齐王。齐王询问国家大政,他回答说:“为政的根本在于端正自身,端正自身的根本在于群臣。现在大王召见我,我改穿了新制之衣,修饰须发,将前往公府。我问妾,妾偏爱我,恭维我说‘漂亮’;将出门时,问跟从的人,跟从的人畏惧我,也说‘漂亮’。我面对淄河水观看身影,这才知道自己貌丑。现在齐国的大臣、后妃恭维大王的,不仅仅是两个呀。大王如果能面对淄水,发现自己的缺点,有过失便自己改掉,这齐国就能治理好了!”
( A) x" H2 E$ Q& K+ B
  [3 r5 Q. |1 |3 o& x( F  V* f% H邻人疑鈇' m# Z# w) [, ]% Y" C7 l1 z7 N
【原文】人有亡鈇者,意其邻之子,视其色、言语、动作、态度,无为而不窃鈇〔窃,盗〕。掘其谷得其鈇〔谷,坑〕,他日复见其邻之子,动作态度,无似窃鈇者。其邻之子非变也,己则变之。变之者无他,有所尤也。(群书治要·吕氏春秋)
4 O, p; b6 @. R【译文】有个人丢失了斧子,怀疑是其邻居的儿子所偷,看他的神色、言语、动作、态度等,没有不像偷斧子者。后来在挖坑的时候发现了那把斧子,他日再见到他邻居的儿子,动作、态度都不像偷斧子的人。(其实)他邻居的儿子没有变,是他自己变了。这种变化没有别的原因,是自己有所失误。6 i; m! S% m! N2 e2 m: K3 ^

1 U  E9 i2 Y) e积善第七
& j8 ^, ~  ]0 Q于公积德' C5 o/ o6 f. m/ b5 L, W
【原文】于定国,字曼倩,东海人也。其父于公为郡决曹,决狱平。罗文法者,于公所决皆不恨。郡中为之生立祠,名曰“于公祠”。定国少学法于父,为廷尉。其决疑平法,务在哀鳏寡,罪疑从轻,加审慎之心。朝廷称之曰:“张释之为廷尉,天下无冤民;于定国为廷尉,民自以为不冤。”迁御史大夫。为丞相。始定国父于公,其闾门坏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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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25:21 | 显示全部楼层
父老方共治之。于公谓曰:“少高大闾门,令容驷马高盖车。我治狱,未尝有所冤,子孙必有兴者。”至定国为丞相,子永为御史大夫,封侯传世云。(群书治要·汉书)
  D5 G! e0 R  I4 s; p【译文】于定国,字曼倩,东海郡人。他父亲于公为东海郡判决案件的官员,判决案件很公平。凡遭受到法律制裁的人,对于公所判决的案子都无怨言。郡里为还活在世上的于公建立祠堂,名曰“于公祠”。于定国少年时跟从父亲学习法律,后来做了廷尉。他判处疑案公平用法,务求做到哀怜鳏寡之人,罪证有疑点时从轻处治,格外保持详察谨慎之心。朝廷上下都称赞他说:“张释之做廷尉,天下没有受冤枉的人;于定国做廷尉,百姓自认为不受冤枉。”于定国被迁升为御史大夫,后官至丞相。当年,于定国父亲于公所住的巷子门坏了,同乡的父老们正要一起整修,于公对大家说:“稍微把巷子的门修得高大一些,使其能让四匹马拉的高盖车通过。我办理狱案,从来没有冤枉的,后世子孙必定会有兴旺发达的人。”到于定国做丞相时,他儿子于永为御史大夫,几代人都封侯传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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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王为善
; K8 [4 W0 Z( T* @【原文】东平王苍,显宗同母弟也。少好经书,雅有智思,显宗甚爱重之。及即位,拜骠骑将军,位在三公上。在朝数载,多所隆益,而自以至亲辅政,声望日重,意不自安。数上疏,乞上印绶,退就藩国,诏不听。其后数陈乞,辞甚恳切,乃许远国,而不听上将军印绶,加赐钱五千万、布十万匹。永平十一年,苍与诸王朝京师。月余还国,帝临送,归宫,凄然怀思,乃遣使手诏,告诸国中傅曰:“辞别之后,独坐不乐,因就车归,伏轼而吟:瞻望永怀,实劳我心。诵及《采菽》,以增叹息。日者问东平王,处家何等最乐,王言为善最乐。其言甚大,副是腰腹矣。”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
; s) {- r; ^% _4 C& p【译文】东平王刘苍,是汉明帝的同胞兄弟。他年轻时好读经书,很有智慧和才识,明帝非常关爱器重他。到明帝即位,任刘苍为骠骑将军,位在三公之上。他在朝廷的几年中,有很多善政,但他认为至亲辅政,声望日高,心里感到不安。多次上疏,请求交还印绶,退而回到藩国,明帝没有允许。以后又屡经陈情,言辞非常恳切,才让他回到藩国,却没有允许他交回上将军印绶,加赏赐钱五千万、布十万匹。永平十一年,刘苍和诸侯王到京师朝见天子。月余,还国,明帝亲自送别。回宫后,明帝凄然怀念兄弟情谊,就派遣使者持手诏告各诸侯国中傅说:“辞别之后,独坐不乐,因而在回宫的车驾上,伏在车轼上吟诗,‘瞻望永怀,实劳我心’,当吟诵到《采菽》一诗,更增加了感叹。以前我问东平王,什么是人世间最大的快乐,东平王说做好事最快乐。这种说法太伟大了,符合他的胸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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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凯责定  [5 F$ s. v4 a" o+ Z) f( x! V! C
【原文】陆凯,字敬风,吴郡人也。孙晧立为左丞相。时殿上列将何定,佞巧便僻,贵幸任事,凯面责定曰:“卿见前后事主不忠,倾乱国政,宁有得以寿终者?何以专心奸邪,秽尘天听?宜自改厉。不然,方见卿有不测之祸矣。”定大恨凯,思中伤之,凯终不以为意,乃心公家,义形于色。疾病,晧遣中书令董朝,问所欲言,凯陈:“何定不可任用,宜授外任,不宜干与事(干与事今本作委以国事)。姚信、楼玄、贺邵、张悌、郭逴、薛莹,或清白忠勤,或姿才卓茂,皆社稷之桢干,国家之良辅,愿陛下重留神思,访以时务。”(群书治要·三国志)
) C+ _; @( r- |' D' W2 y【译文】陆凯,字敬风,吴郡(吴县)人。孙晧当皇帝后,陆凯升任左丞相。当时负责殿堂警卫的将领何定,为人奸滑,善于逢迎谄媚,受到孙晧的宠信而担任要职,陆凯当面责备他说:“你看古往今来侍奉君主不忠心、扰乱朝政的奸臣,难道有得以善终的吗?你为什么只做奸邪之事,使圣上的耳朵蒙上污秽和尘土?你要好生改悔,不然的话,就要看到你遭受不测之祸了。”何定因此对陆凯恨之入骨,总想找机会中伤他。陆凯始终不在意,一心为公,忠义显现于神色。陆凯患病,孙晧派中书令董朝去问他想留下什么话,陆凯说:“何定不可任用,应当授给他宫廷以外的闲职,不能让他参与政事。姚信、楼玄、贺邵、张悌、郭逴、薛莹六人,有的清廉纯洁,忠诚勤恳,有的品质才能卓越美好,都是国家的支柱,朝廷的优秀辅佐,但愿陛下多多留心,向他们咨询政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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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~1 W. F; K1 p' ~0 [退隐第八. S$ P1 P# l6 b+ Q7 M) P( g
周党不仕% z# G9 G0 [. E: V, }
【原文】周党,字伯况,太原人也。世祖引见,党伏而不谒,自陈愿守所志,帝乃许焉。博士范升奏毁党曰:“臣闻尧不须许由、巢父,而建号天下;周不待伯夷、叔齐,而王道以成。伏见太原周党,陛见帝庭,不以礼屈,伏而不谒,偃蹇骄悍,夸上求高,皆大不敬。”书奏,天子以示公卿。诏曰:“自古明王圣主,必有不宾之士。伯夷、叔齐不食周粟,太原周党不受朕禄,亦各有志焉。”其赐帛四十匹。党遂隐居。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
8 P5 b0 o: X% M" \, c7 s+ }% ^8 O( @【译文】周党,字伯况,太原郡人。光武帝引见,周党伏在地上而不拜见,自称希望能安守素志,光武帝答应了他的请求。博士范升上书批评周党说:“臣听说唐尧不需要许由、巢父,而建立帝号于天下;周朝不等待伯夷、叔齐,而王者之道仍然成功。臣私下认为太原周党,上朝参见天子,不屈于礼,伏在地上却不拜,高傲骄悍,谋求高位,都是大不敬的表现。”奏书呈上,光武帝拿来让公卿们看。诏曰:“自古明王圣主,必然会遇到不愿宾服的人士。伯夷、叔齐不食周粟,太原周党不受朕的俸禄,这也是人各有志的表现。”赏赐周党帛四十匹。周党最终隐居不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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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光隐居0 c( c' t* s5 N7 a$ F, o. m
【原文】严光,字子陵,会稽人也。少有高名,与世祖同游学。及世祖即位,光乃变名姓,隐身不见。帝乃令以物色访之,至舍于北军,给床褥,大官朝夕进膳。车驾幸其馆,光卧不起,帝即其卧所,抚光腹曰:“咄咄子陵,不可相助为治耶?”光眠不应,良久,乃张目熟视曰:“昔唐尧著德,巢父洗耳。士故有志,何至相迫乎?”帝曰:“子陵,我竟不能下汝耶?”于是升舆,叹息而去。3 r0 n8 n# g4 F( f& `
复引光入,论道旧故,相对累日,除为谏议大夫,不屈,乃耕于富春山。年八十,终于家。帝伤惜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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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27:35 | 显示全部楼层
赐钱百万、谷千斛。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
% ]) n1 M" m! R8 O4 y: K- p5 f; L( a& ?【译文】严光,字子陵,会稽郡人。他在年轻时就有很高的名声,和光武帝一同游历求学。到光武帝即位,严光改换姓名,隐居不见,光武帝就下令凭当年形貌访到了他,把他安置在北军,赐给床褥,由太官早晚进膳。光武帝车驾到馆舍看望,严光睡着没有起身,光武帝就到他睡的地方,抚摸着严光的肚子说:“啊呀子陵,难道不能帮助我治理国家吗?”严光只是睡着不应声,过了好久,才睁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说:“昔日唐尧很有德行,但巢父却在洗耳。人各有志,何必来强迫呢?”光武帝说:“子陵,我竟不能说服你吗?”于是上了车驾,叹息着离开了。
1 y: x) P" A# u3 K- k2 w后来又召严光入宫,谈论往事,谈了很多天,拜为谏议大夫。严光不就,于是在富春山种田。年八十,终老于家。光武帝很痛惜,赐钱百万、谷一千斛。( T4 Y1 S; m7 I  w# B

+ A' C) y* g) h5 i# V; j4 `0 H( `汉滨老父4 F6 ^# O0 k$ L+ }
【原文】汉滨老父者,不知何许人也。桓帝延熹中,幸竟陵,过云梦,临沔水,百姓莫不观者,有老父独耕不辍。尚书郎南阳张温异之,使问曰:“人皆来观,老父独不辍,何也?”父笑而不对。温自与言,老父曰:“我野人耳,不达斯语。请问天下乱而立天子耶?理而立天子耶?立天子以父天下耶?役天下以奉天子耶?昔圣王宰世,茅茨采椽,而万民以宁。今子之君,劳民自纵,逸游无忌。吾为子羞之,子何忍欲人观之乎?”温大惭。问其名姓,不告而去。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  M- D2 c: H3 A3 r+ X" {; {/ i
【译文】汉阴有位老者,不知叫什么名字。延熹年间,桓帝到竟陵,经过云梦,亲临沔水,老百姓无人不来观看,有一位老者仍然耕作不止。尚书郎南阳张温感到这人很奇异,让人问他说:“人都来观看,您老却不停止耕作,这是为什么呢?”老者笑而不答。张温亲自和老者谈话,老者说:“我是个草野之人,不了解你的问话。请问,是为天下乱才立天子呢?还是为天下治而立天子呢?立天子为的是给天下人父亲一样的关爱呢?还是役使天下人来侍奉天子呢?以前圣王主宰天下,以茅草做屋顶,以树木做椽,老百姓因而过着安宁的日子。现在你的君王,劳民自纵,安逸无所顾忌,我真替你羞耻,你何忍心想让人朝见他呢?”张温感到非常羞愧。问老者的名姓,老者未告知而走开了。  b; o2 U; ~1 R2 v  ]
0 O, S9 l% g4 Q) S$ ^% ^
谦德第九
* X' l" ?) p# U' Z+ w9 U周公诫子3 f, K3 e. [5 V. f
【原文】昔成王封伯禽于鲁,将辞去。周公戒之曰:“往矣,子其无以鲁国骄士也。我文王之子、武王之弟、今王之叔父也,又相天子,吾于天下不轻矣。然尝一沐而三捉发,一食而三吐哺,犹恐失天下之士。吾闻之曰:‘德行广大,而守以恭者荣;土地博裕,而守以俭者安;禄位尊盛,而守以卑者贵;人众兵强,而守以畏者胜;聪明睿智,而守以愚者益;博闻多记,而守以浅者广。此六守者,皆谦德也。贵为天子,富有四海,德不谦者,失天下亡其身,桀纣是也,可不慎乎!’故《易》有一道,大足以守天下,中足以守国家,小足以守其身,谦之谓也。夫天道毁满而益谦,地道变满而流谦,鬼神害满而福谦,人道恶满而好谦。〔《易》曰:‘谦,亨,君子有终,吉。’〕子其无以鲁国骄士矣。” (群书治要·说苑)! z" O3 V+ E+ A% e6 {
【译文】从前周成王把周公的儿子伯禽封在鲁地。伯禽即将告辞离去,周公告诫他说:“你去了之后,不要仗恃自己是鲁国国君而对士人傲慢。我是周文王的儿子,周武王的弟弟,当今成王的叔父,又辅佐天子,我的地位在天下来说也不算轻了,但是我曾经在洗头时就几次握着头发见客,在吃饭时几次吐出口中的食物去见客,还恐怕漏掉天下的贤士。我听说:‘道德品行宽广博大却又坚持恭谨的人才会荣耀;土地广阔富饶却又坚持节俭的人才会安乐;俸禄多爵位高却又坚持谦卑的人才会尊贵;兵员多、武器精却又保持戒惧的人才会获胜;聪明机智却又保持愚拙姿态的人才会受益;博闻强记却又保持浅陋态度的人才会更加广博。’这六种操守,都是谦虚的美德。贵为天子,富有四海,品德不谦逊的,会失去天下、败亡自身。桀、纣就是这样的人,能不谨慎吗?所以《易经》上说:‘有一种处世之道,大能保住天下,中能保住国家,小能保住自身,说的就是谦逊’。天道是减损自满者而增益谦逊者;地道是改变自满者而流向谦逊者;鬼神是伤害自满者而保佑谦逊者;人道是厌恶自满者而喜欢谦逊者。《易》上说:‘谦卦,亨通,君子有好结果,吉祥。’你一定不能倚仗拥有鲁国就傲慢地对待士人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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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父后吊3 q3 L- H+ O8 o* q3 p) s) @, Q8 ^
【原文】孙叔敖为楚令尹,一国吏民皆来贺。有一老父后来吊,叔敖曰:“楚王不知臣不肖,使臣受吏民之垢,人尽来贺,子独后来吊,岂有说乎?”父曰:“有。身已贵而骄人者,民去之;位已高而擅权者,君恶之;禄已厚而不知足者,患处之。”叔敖再拜曰:“敬受命,愿闻余教。”父曰:“位已高而意益下,官益大而心益小,禄已厚而慎不敢取。君谨守此三者,足以治楚矣。”(群书治要·说苑)5 {* e; F( i/ O: w/ E$ z
【译文】孙叔敖做了楚国令尹,全都城的官吏和百姓都来祝贺。有一个老人最后来表示怜悯。孙叔敖说:“楚王不知道我德才不佳,以致使我忝居高位而受官民们的责骂,现人们都来祝贺,只有你最后来表示怜悯,难道有什么道理要讲吗?”老人说:“有。身为显贵而对人傲慢的,百姓会离开他;职位很高而独揽大权的,国君会厌恶他;俸禄已经优厚却不知满足的,灾祸会跟着他。”孙叔敖再拜说:“恭敬地接受你的教诲,还希望听到其余的教诲。”老人说:“爵位很高而态度却越谦恭,官越大而内心却越谨慎,俸禄丰厚就更加小心,不敢妄取。你恭谨地坚守这三条,就能够治理好楚国了。”, M7 ^. u4 m9 |; S5 C# x4 F: v2 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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宥坐之器3 k( W* W8 v  Y) Q" N% G
【原文】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,有欹器焉。孔子问于守庙者曰:“此为何器?”对曰:“此盖为宥坐之器。”孔子曰:“吾闻宥坐之器,虚则欹,中则正,满则覆,明君以为诫,故置于坐侧也。”顾谓弟子曰:“试注水焉。”水实之,中则正,满则覆。夫子喟然叹曰:“呜呼!夫物恶有满而不覆者哉?”子路进曰:“敢问持满有道乎?”子曰:“聪明睿智,守之以愚;功被天下,守之以让;勇力振世,守之以怯;富有四海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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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29:49 | 显示全部楼层
守之以谦。此所谓损之又损之之道也。”(群书治要·孔子家语)
, W6 N/ h% K% \4 w' K8 b5 I【译文】孔子在瞻仰鲁桓公的庙时,看到庙中有一个倾斜易覆的器皿。孔子向守庙人问道:“这是什么器具?”守庙人回答说:“这可能就是叫作‘宥坐’的器物了。”孔子说:“我听说过‘宥坐’这种器具,里面空时就倾斜,装东西适中时就端正,装满时就倒了。贤明的君王用此来警戒自己,所以放置在座位旁边。”他回头对学生们说:“试往里面装水。”水灌进里面,达到容器一半时就直立,装满时就倾倒。孔子非常感叹地说道:“哎呀!万物中有哪一个是装满了却不颠覆的呢?”子路上前来说道:“能不能问一下,想要保持装满却不倾倒,有办法吗?”孔子说:“聪明能干又有智慧,就要用愚笨的姿态来保持;功盖天下,就要用推让的姿态来保持;勇力震撼当世,就要用胆怯的恣态来保持;拥有四海的土地财富,就要用谦逊的姿态来保持。这就是所说的‘谦退再谦退’的方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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慎言第十
+ D: u: y, M1 G& ~' P金人三缄7 p8 j; Q2 [7 `/ r' _/ }" B; `
【原文】孔子观周,遂入大祖后稷之庙。庙堂右阶之前,有金人焉,叁缄其口,而铭其背曰:“古之慎言人也。戒之哉!无多言,多言多败;无多事,多事多患。安乐必诫〔虽处安乐,必警诫也〕,无行所悔〔所悔之事,不可复行〕。勿谓何伤,其祸将长;勿谓何害,其祸将大;勿谓不闻,神将伺人。焰焰不灭,炎炎若何;涓涓不壅,终为江河。绵绵不绝,或成网罗〔绵绵微而不绝,则有成网罗者〕;豪末不扎〔如豪之末,言微也;扎,拔也〕,将寻斧柯〔寻,用〕。诚能慎之,福之根也;口是何伤,祸之门也。强梁者不得其死,好胜者必遇其敌。盗憎主人,民恶其上。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也,故下之;知众人之不可先也,故后之。温恭慎德,使人慕之;执雌持下,人莫逾之。人皆趣彼,我独守此;人皆惑惑,我独不徙〔惑惑,东西转移之貌〕。内藏我智,不示人技。我虽尊高,人弗我害,唯能于此。天道无亲,常与善人,戒之哉!戒之哉!”孔子既读斯文,顾谓弟子曰:“小子志之,此言实而中、情而信。”(群书治要·孔子家语)
& f$ X+ Q: |, S) {' u/ t! n5 {【译文】孔子去游览周朝的都城,前往瞻仰周的太祖后稷的祠宇。祠宇右边台阶之前,有一座铜铸造的人像。人像的口上被封了三重,它的背上刻了铭文说:“这是古代说话非常谨慎的人。大家要警戒啊!不要多言,多言之人往往多败;不要多事,多事之人每每多患。即使生活在安乐的环境中,也一定要戒慎恐惧,不要再做那些会令自己后悔的事。不要认为没有什么损伤,那引起的祸患将要影响深长;不要说没有什么损害,那引起的祸患将要继续扩大;更不要认为没有人知道,神明正在观察着你呢。火刚冒烟的时候,你不去扑灭它,到了火势很大的时候,又怎么办呢?水还是细流的时候,不去堵塞它,那么最后就要扩大成为长江大河的。细微的线缕,如果不去扯断它,有的就可能被织成大的网罗;最小的幼苗,如果不去拔除它,将来就非用斧头不可啊。假如真能慎之又慎,那就是致福的根基;多嘴多舌不是没有损害,它正是致祸的门径。横暴的人往往得不到善终,好胜的人一定遇到强敌。如同盗贼不喜欢碰到物主,百姓总是埋怨高高在上的人。君子深知不可高高在上,所以要谦下一些;深知不可老是站在前头,所以退居后面。温厚恭谨,戒慎仁德,会使人仰慕;坚持安抚之道,谦虚下人,人们永远超越不了他。人人都追逐浮华,夸夸奇谈,只有我坚守此道;人人都东奔西走,唯我独自坚守不移。把我的智慧藏在内心深处,在别人面前不显露自己的技能。即使处于尊贵的地位,别人也不会伤害我的。上天不论亲疏,却只扶助那些行善之人。要警戒呀!”孔子读完这篇铭文,回头对弟子们说:“你们年轻人要记住这些教诲啊!这些话说得很具体而又很中肯,说得合乎情理而又很有说服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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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~8 l  c5 _  U+ j; M& F' }, ~卷四 治国& k! e) ^3 y3 Y8 q! B8 b9 o4 @
治本第一
$ V5 D2 z3 ~& X2 w3 e8 Y1 t周之所盛7 b: U% Y6 l* ~. Z0 s% e
【原文】孔子观于明堂,睹四方之墉〔墉,墙〕。有尧舜桀纣之象,而各有善恶之状,兴废之诫焉。又有周公相成王,抱之而负斧扆,南面以朝诸侯之图焉。孔子徘徊而望之,谓从者曰:“此则周之所以盛也。夫明镜者,所以察形;往古者,所以知今。人主不务袭迹于其所以安存,而忽怠于(怠于下有其字)所以危亡,是犹未有以异于却步,而欲求及前人也,岂非惑哉?”(群书治要·孔子家语)9 x0 M4 ~4 t9 H
【译文】孔子在周天子宣讲政教、举行大典的明堂参观时,他观看了四周的墙壁。墙上有尧帝、舜帝、夏桀、商纣的画像,而且各有慈善或凶恶的神态,这其实就是一种国家兴亡的警戒。还有周公辅佐成王时,怀抱着成王而背靠斧纹图形屏风、面南而坐来接受诸侯朝见的画面。孔子望着这些图像来回不停地走动,对身边跟随的人说:“这就是周朝之所以繁荣兴盛的原因了。明亮的镜子是用来视察形体的,从前之事是用以启发当今之人的。如果一个君主不努力追循前朝之所以能安稳存在的足迹,并且又不重视其之所以危亡的原因,这就好像一如往常地倒退行走,却期求能赶上前人,这难道不糊涂吗?”" u5 c5 j, Q6 f2 R; }9 _+ w7 ~4 ?

6 C: |7 y: C$ d& t5 Q何必曰利( m) |. [- B5 `) O3 `
【原文】孟子见于(原注无于字)梁惠王。王曰:“叟不远千里而来,亦将有以利吾国乎?”孟子对曰:“王何必曰利?亦曰仁义而已矣〔王何必以利为名乎?亦惟有仁义之道可以为名耳。以利为名,则有不利之患矣!〕。王曰‘何以利吾国’?大夫曰‘何以利吾家’?士庶人曰‘何以利吾身’?上下交征利,而国危矣〔征,取也。从王至庶人,各欲取利,必至于篡弑〕。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,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。”梁惠王曰:“寡人愿安承教。”〔愿安,意承受孟子之教命。〕孟子对曰:“杀人也(原注无也字),以梃与刃,有以异乎〔梃,杖也〕?”曰:“无以异也。”“以刃与政,有以异乎?”曰:“无以异也。”〔以刃与政杀人无异也。〕“庖有肥肉,厩有肥马,民有饥色,野有饿殍,此率兽而食人也。兽相食,且人恶之,为民父母行政,不免率兽而食人,恶在其为民父母也。”〔为政乃若率禽兽食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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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34:52 | 显示全部楼层
(在病人病势沉重时)刺穿病人血脉,使用有毒性的药物,割开病人体肤,却能使名声传闻于诸侯。’文侯说:‘你讲得有道理。’试想,如果让管仲主持政务,却使用扁鹊治病的方法,那么齐桓公岂能成就他的霸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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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子天师# b% U6 O- g! s! {0 Y
【原文】黄帝将见太隗乎具茨之山,方明为御,昌寓(遇疑有误)骖乘,张苦、謵朋(朋原作扅)前马,昆阍、滑稽后车。至襄城之野,七圣皆迷,无所问涂。适遇牧马童子,问涂焉,曰:“若知具茨之山乎?”曰:“然。”曰:“知太隗之存乎?”曰:“然。”黄帝曰:“异哉小童!非徒知具茨之山,又知太隗所存。请问为天下。”小童曰:“夫为天下者,亦何以异乎牧马者哉?亦去其害马者而已矣。”〔马既过分为害〕黄帝再拜稽首,称天师而退。(群书治要·庄子)7 r$ t5 w- ]5 c8 I
【译文】黄帝到具茨山去拜访太隗,方明赶车,昌寓陪伴,张苦、謵朋在马前引路,昆阍、滑稽跟随于车后。来到襄城的郊野,七位圣人均迷失方向,而且无处问路。正巧遇到一位牧马少年,便去问路,说:“你知道具茨山吗?”少年说:“知道。”又问:“你知道太隗居住在什么地方吗?”少年说:“知道。”黄帝说:“真奇怪啊!孩子,你不仅知道具茨山,而且知道太隗居住的地方。那请问你知道怎样治理天下吗?”少年说:“治理天下者,跟牧马者又有什么不同呢?只不过去掉害群之马罢了!”黄帝听后,叩头至地行大拜之礼,口称“天师”而退去。* U% t4 B$ R- `- q&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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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闾而轼* }! X! q" ?& s1 ?" b) {1 [) F' v
【原文】魏文侯过段干木之闾而轼,其仆曰:“君何为轼?”曰:“此非段干木之闾与?段干木盖贤者也,吾安敢不轼。且段干木光于德,寡人光于地;段干木富乎义,寡人富乎财。地不如德,财不如义。寡人当事之者也。”遂致禄百万,而时问之,国人皆喜。居无几何,秦兴兵而欲攻魏。司马唐且谏秦君曰:“段干木,贤者也,而魏礼之,天下莫不闻,无乃不可加乎兵?”秦君以为然,乃案兵而辍,不攻魏。文侯可谓善用兵矣。夫君子之用兵也,莫见其形而功已成,此之谓也。野人之用兵也,鼓声则似雷,号呼则动地,尘气充天,流矢如雨,扶伤举死,履肠涉血,无罪之民,其死者已量于泽矣,而国之存亡、主之死生,犹未知也,其离仁义亦远矣。(群书治要·新序)
2 y/ }1 C9 v. S【译文】魏文侯经过段干木住的胡同大门前面时,总要伏在轼(车厢前的横木)上表示敬意,他的仆人问:“主公为什么要伏轼致敬?”文侯说:“这不是段干木住的那条胡同吗?段干木是贤德之士,我怎么敢不伏轼致敬呢?况且,段干木因德行高尚而荣光,寡人因国土较大而荣光;段干木富有的是道义,寡人富有的是钱财。地域不如德行,钱财不如道义,他是寡人应当服侍的人。”于是给段干木送去薪俸百万,经常向他请教,魏国人民都很高兴。过了不久,秦国动员军队要攻打魏国,司马唐且规劝秦国国君说:“段干木是位贤德之士,魏文侯非常尊敬他,天下无人不知,恐怕不可以发兵攻打吧!”秦国国君认为此话有理,就停止动员部队,不打魏国了。魏文侯可以说是善于用兵的人了。君子的用兵,未见其有所表露,而大功已告成,说的就是这种情形。粗鲁之人用兵,鼓声就像打雷,喊杀声震动大地,尘土满天,箭如雨下,搀扶伤员,抬走死者,人们踩着死者肠子、蹚过遍地血水,无辜的民众,其战死者足以填平一大片洼地,但是国家的存亡,君主的死活,都还在不可知之数。这离仁义之道也太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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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突徙薪
% F5 V$ o$ [2 F. a; u【原文】淳于髡至邻家,见其灶突之直,而积薪在旁,曰:“此且有火灾。”即教使更为曲突,而徙远其薪。灶家不听。后灾,火果及积薪,而燔其屋,邻里并救击。及灭止,而烹羊具酒,以劳谢救火者,曲突远薪,固不肯呼淳于髡饮饭。智者讥之云:“教人曲突远薪,固无恩泽;焦头烂额,反为上客。”盖伤其贱本而贵末。岂夫独突薪可以除害哉?而人病国乱,亦皆如斯。是故良医医其未发,而明君绝其本谋。后世多损于杜塞未萌,而勤于攻击已成,谋臣稀赏,而斗士常荣,犹彼人殆失事之重轻。察淳于髡之预言,可以无不通,此见微之类也。(群书治要·桓子新论)( e' A& S- F% l. _6 V! s
【译文】淳于髡到邻家,见他家炉灶烟道太直,而柴草又堆放在灶旁,就对邻居说:“这样早晚会发生火灾。”便指教邻人将直烟道改为弯烟道,并将柴草移往远处。邻人没有听从他的话。而后灶火落下,燃及柴草而烧着了房子,众邻里齐来救火。火被扑灭后,这失火者烹羊摆酒以答谢帮其救火的人,随后将烟道改为弯烟道,将柴草搬到远离炉灶的地方,却不肯请淳于髡吃饭。智者讥讽失火之人说:“教你将直烟道改为弯烟道、将柴草远离炉灶的人却不认为有恩泽,而那些帮助救火被烧得焦头烂额的人反成为座上宾。”这是为其不重视根本而看重末节而感到悲哀。难道只是改烟道和移柴草能免除灾害吗?人们生病、国家动乱,也都是如此。所以,高明的医生看病是在病未发之时就予以诊治,而圣明君主可以提前阻断动乱阴谋。后人多疏于杜绝尚未发生的动乱苗头,而勤于打击已成事实的动乱行动,那些当初为防止动乱而提出建议的大臣很少得到赏赐,而那些平息动乱之士却常显荣耀,这就如同那失火之人全然弄错了事情的轻重一样。明察淳于髡“曲突远薪”的预言,则对于事理没有不通晓的。这就是能见微知著的例子啊。0 N+ C3 ?, u! B* g, \1 i# c

; p2 i1 n3 r3 l; g为政第二$ h4 F! ^0 Q' Y( ~
孔子始诛
" L$ n7 s  g, x5 S: Z2 c【原文】孔子为鲁大司寇,朝政七日,而诛乱法大夫少正卯,戮之于两观之下〔两观,阙也〕,尸于朝三日。子贡进曰:“夫少正卯,鲁之闻人也。今夫子为政而始诛之,或者为失之乎?”孔子曰:“天下有大恶者五,而盗窃不与焉。一曰心逆而险,二曰行僻而坚,三曰言伪而辨,四曰记丑而博〔丑,谓非义〕,五曰顺非而泽。此五者,有一于人,则不免于君子之诛,而少正卯皆兼有之。其居处足以撮徒成党〔撮,聚也〕,其谈说足以饰邪荧众,其强御足以反是独立。此乃人之奸雄也,不可以不除。” (群书治要·孔子家语)
7 @' @+ _8 b3 V" e$ |, f7 q: I【译文】孔子被任命为鲁国的大司寇(大法官),升堂理政才七天,就处死了扰乱礼法制度的大夫少正卯,将他在宫殿门外的两座高台上杀掉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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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37:06 | 显示全部楼层
且暴尸于朝堂三日。弟子子贡向孔子进言说:“少正卯是鲁国的名人,现在先生一开始治理政事就杀了他,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失当呢?”孔子说:“天下的大罪恶有五类,而盗窃不在其中。一是心存悖逆而且阴险,二是行为邪僻而坚持不改,三是言语虚妄而巧言善辩,四是搜记不义而不厌其多;五是随顺邪恶而润饰美化。这五种罪恶,人若犯有一项,则难免受到君子的谴责,而少正卯五种兼有。他的住所足以聚集其门徒结成党派,他的言论足以掩饰邪心、迷惑众人,他积聚的力量足以叛逆礼法、谋求独立。这样的人正是人群中的奸雄,不可以不除掉啊!”0 H, u2 z+ A# i9 {- G

7 I) U$ X: c6 u2 p! `子产治政
( u# g7 s6 g5 w, r【原文】郑子皮授子产政,子产使都鄙有章〔国都及边鄙,车服尊卑,各有分部也〕,上下有服〔公卿大夫,服不相逾〕,田有封洫〔封,疆也。洫,沟也〕,庐井有伍〔庐,舍也。九夫为井,使五家相保也〕。大人之忠俭者〔谓卿大夫〕,从而与之;泰侈者,因而毙之。从政一年,舆人诵之,曰:“取我衣冠而褚之〔褚,畜也。奢侈者畏法,故畜藏也〕,取我田畴而伍之。孰杀子产,吾其与之〔并畔为畴〕!”及三年,又诵之,曰:“我有子弟,子产诲之。我有田畴,子产殖之〔殖,生也〕。子产而死,谁其嗣之〔嗣,续也〕?” (群书治要·春秋左氏传)
' n! n/ M' f9 m+ z' ^( ?/ i【译文】郑国子皮把国政交付给子产,子产使国都和边塞地区各按一定的尊卑制度行事,公卿大夫各有不同服式,田地之间都有疆界和沟渠,住宅区居民有其编伍(五家一组,便于管理)。公卿大夫中忠贞俭朴的,就给以适当奖励;骄横奢侈的,就依法予以惩办。子产执政一年,众人唱道:“收取我的衣帽来贮藏,收取我的田地编伍又丈量。谁去杀子产,我愿意帮忙!”到了第三年,众人唱道:“我有子弟,子产来教诲;我有田地,子产使它繁盛。子产如果死了,有谁可以继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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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门豹治邺7 }3 P$ c* M+ t6 i$ \
【原文】魏文侯时,西门豹为邺令。邺三老、廷掾,常岁赋敛百姓,收取其钱,得数百万,用其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,与祝巫共分其余钱。人家有好女者,持女逃亡。以故城中益空无人,又困贫。俗曰:“不为河伯娶妇,水来漂没。”至为河伯娶妇,送女河上。豹往会之,曰:“是女不好,烦大巫妪入报,更求好女,后日送之。”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妪,投之河中。有顷曰:“巫妪何久也?弟子趣之!”复以弟子一人投河中。有顷曰:“弟子何久也?”复使投之。凡投三弟子也。豹曰:“巫妪弟子,女子也,不能白事,烦三老为入白之。”复投三老。豹曰:“巫妪、三老不来奈何?”欲复使掾趣之。皆叩头,破额血流。豹曰:“若皆罢归去。”吏民大惊恐,从是已后,不敢言为河伯娶妇。豹发民凿十二渠,引河水灌田。民烦苦不欲,豹曰:“民可与乐成,不可与虑始。今虽患苦,然期令子孙思我。”至今皆得水利,民人以给足。故豹为邺令,泽流后世,无绝已时。子产治郑,民不能欺;子贱治单父,人不忍欺;西门豹治邺,人不敢欺。三子之才能,谁最贤哉?辨治者当能别之。(群书治要·史记)
' ?& ^' C4 E7 g3 c【译文】魏文侯的时候,西门豹做邺县县令。邺县掌管教化的乡官、县府的群僚常年向老百姓征收税赋,搜刮老百姓的钱有几百万,用其中二三十万给河神娶媳妇,与主持祭河神的祭师及女巫共同瓜分剩余的钱。本县人家中有漂亮女子的,都带着女儿逃亡了。因此城里逐渐空虚,剩下的居民也更加穷困了。民间相传:“如果不给河神娶媳妇,河水冲来就会淹没所有田庄和百姓。”到了为河神娶媳妇的日子,选定的女子被送到了河边。西门豹前去与大家会合。西门豹(看了新娘后)说:“这个女子不漂亮,烦劳大巫婆入水报告河神,就说要另找一个漂亮女子,后天把她送来。”当即让官府的兵卒抬起大巫婆扔进河里。过了一会儿,西门豹说道:“巫婆怎么一去这么久呢?徒弟去催促一下!”再把一个徒弟扔进河里。过了一会儿,他又说道:“徒弟怎么一去这么久呢?”又把一个徒弟扔进河里。一共扔进三个徒弟。西门豹说:“巫婆及其徒弟是女人,不会报告事情,相烦三老替我进去报告一下。”又把三老扔进河里。西门豹说:“巫婆、三老不回来,怎么办呢?”要再派县吏去催促。他们都叩头求饶,直至磕破额头,鲜血直流。西门豹说:“你们都回去休息吧。”邺县的官吏和百姓都非常惊慌害怕,从此以后,不敢再说给河神娶媳妇了。西门豹立即征发老百姓开凿了十二条渠道,引河水灌溉农田。(刚开始开渠的时候)百姓怨烦劳苦,不愿意干。西门豹说:“对百姓,只可以事后与他们共享成功,不可与他们事前商量如何开创。现在他们虽担忧劳苦,但期望使他们的子孙们想起我。”到现在,那里都还蒙受着修渠的好处,老百姓因而富足。所以西门豹做邺县的县令,恩泽流传后代,没有终了的时候。子产治理郑国,百姓不能欺骗他;宓子贱治理单父,百姓不忍心欺骗他;西门豹治理邺县,百姓不敢欺骗他。他们三个人的才能谁最高呢?明察的人自然能够分辨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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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g. ?5 `  ^, X晏子宰阿1 W. D0 G2 {6 T
【原文】景公使晏子为阿宰,三年而毁闻于国。公不悦,召而免之。晏子谢曰:“婴知婴之过矣,请复治阿,三年而誉必闻于国。”公复使治阿,三年而誉闻于国。公悦,召而赏之,辞而不受。公问其故,对曰:“昔者婴之治阿也,筑蹊径,急门闾之政,而淫民恶之;举俭力孝悌,罚偷窳,而惰民恶之;决狱不避贵强,贵强恶之;左右之所求,法则与,非法则否,而左右恶之;事贵人,体不过礼,而贵人恶之。是以三邪毁乎外,二谗毁乎内,三年而毁闻乎君也。今臣更之,不筑蹊径,而缓门闾之政,而淫民悦;不举俭力孝悌,不罚偷窳,而惰民悦;决狱阿贵强,而贵强悦;左右所求言诺,而左右悦;事贵人体过礼,而贵人悦。是以三邪誉于外,二谗誉乎内,三年而誉闻于君也。昔者婴之所以当诛者宜赏,而今之所以当赏者宜诛,是故不敢受。”景公乃任以国政焉。(群书治要·晏子): ^: N/ c2 M+ ]) U
【译文】景公委派晏子任阿城的最高长官。过了三年,诋毁晏子的话就传遍全国。景公很不悦,便召回晏子欲将其罢免。晏子谢罪说:“君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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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39:24 | 显示全部楼层
我已知道我的过错,请允许我再去治理阿城,三年之后,好名声必会传遍全国。”景公便又委派他去治理阿城。三年之后,好名声果然传遍全国。景公喜悦,召回晏子欲赏赐他。晏子推辞不受。景公问为什么不愿受赏,晏子答道:“以前,我治理阿城的时候,修筑小路,加强住宅、里巷门户防务,以致邪恶之人憎恨我;提倡生活节俭、力行孝顺父母、热爱兄长,惩罚苟且、懒惰的人,以致懒惰之人怨恨我;判决诉讼不包庇显贵、豪强,以致显贵豪强厌恶我;身边同事有所求,合法的给予,不合法的不给,以致左右之人讨厌我;接待地位显贵之人,亲近程度不超过礼义规定,地位显贵之人不喜欢我。于是,三种邪恶之人在外边毁谤,两种谗佞之人在内部毁谤,因此,三年内这些毁谤都传到您的耳边了。如今,我改变了原来的做法,停止修筑小路,放松住宅、里巷门户防务,邪恶之人便高兴;不推崇生活节俭、尽力孝顺父母、亲爱兄长,不惩罚苟且懒惰之人,懒惰之人便高兴;判决诉讼时偏袒显贵豪强,显贵豪强便高兴;身边之人有所求,全都答应,我左右之人都高兴;接待地位显赫之人,亲近程度超过礼义规定,地位尊贵之人高兴。因此,三种邪恶之人在外部称赞,两种谗佞之人在内部称赞,于是三年内,我的好名声就传到您的耳边了。以前,我受到责备的那些事情,实际上应该受到奖赏;如今,我受到奖赏的这些事情,实际上应该受到责罚,所以我不敢接受赏赐。”景公听罢,深有所悟,便将国家政事委托给他。* N& L1 o  c5 r, T
6 j) ?' C) y, w7 f6 |; h
卜式牧羊
& q6 {: R. k; P$ ]【原文】卜式,河南人也。以田畜为事。时汉方事匈奴,式上书,愿输家财半助边。上使使问式:“欲为官乎?”式曰:“自少牧羊,不习仕宦,不愿也。”使者以闻。上乃召拜式为中郎,赐爵左庶长,田十顷,布告天下,尊显以风百姓。初式不愿为郎,上曰:“吾有羊在上林中,欲令子牧之。”式既为郎,布衣草蹻而牧羊。岁余,羊肥息。上过其羊所,善之。式曰:“非独羊也,治民亦犹是矣。以时起居,恶者辄去,无令败群。”上奇其言,欲试使治民。拜式缑氏令,缑氏(旧无此缑氏二字,补之)便之。迁齐王大傅,转御史大夫。(群书治要·汉书)
# v( S7 E0 J. P3 A, T- B# w【译文】卜式,河南郡人,以种田畜牧为业。当时汉朝正和匈奴发生战事,卜式上书,愿意拿出家中财产的一半来捐助边防军备。皇上派遣使者询问卜式:“想做官吗?”卜式回答说:“我自小牧羊,不习惯做官,这不是我的期望。”使者把这个情况禀报给皇上,皇上于是召卜式做了中郎,赐其左庶长爵位,田地十顷,并将此事布告天下,以示尊贵,来鼓励百姓向他学习。当初,卜式不愿意做郎官,皇帝说:“我有羊群在上林苑中,想命你去放牧。”卜式做了郎官之后,身穿布衣足登草鞋而牧羊。一年多后,羊长得肥壮也繁殖得很多。皇帝从他牧羊的地方经过,称赞他。卜式说:“不仅牧羊是这样,治理百姓也和牧羊的道理一样。对羊要使其按时起居,不好的羊要当即除去,不要让它祸害羊群。”皇帝认为这话很奇特,打算试着让他做官治理百姓,便拜卜式为缑氏县令,缑氏县因而得利。后来,他调任齐王的太傅,再后来又转任御史大夫。
" _" G9 {* p. s" I+ P) s$ ?: E8 K$ N% @* S* a2 S- G
仁及小鱼5 ~  ]# w$ h* L0 N- V1 J
【原文】宓子治单父三年〔宓子,子贱也〕,而巫马期〔巫马期,孔子弟子也〕往观化焉〔微视之〕。见夜渔者,得鱼则释之,问焉。渔者对曰:“宓子不欲人之取小鱼也,所得者小鱼,是以释之。”巫马期归,以报孔子曰:“宓子之德至矣!使人暗行,若有严刑在其侧者。宓子何以至于此?”孔子曰:“丘尝问之以治,言曰:‘诚于此者形于彼。’宓子必行此术也。”(群书治要·淮南子)
- Q2 c4 o5 x# K【译文】宓子贱治理单父的第三年,孔子的弟子巫马期去观察该地的风气如何。巫马期见有人在夜间捕鱼,捕得后又将鱼放了,便询问捕鱼人。渔夫回答说:“宓子贱不愿让人捕捞正在成长的小鱼。我刚捕到的是些小鱼,因而就把它们放了。”巫马期回去后把所见所闻向孔子做了汇报,说:“宓子贱的德政好到极点了!他能使人私下做事时也像严刑峻法就在身边一样。宓子贱为什么能达到这种治理成效呢?”孔子说:“我曾经向宓子贱询问他用什么方法治理政务,他说道:‘(为政者)精诚的仁爱之心表现在身边小事上,就能在(百姓中)产生深远的影响。’宓子贱一定是施行的这种治理方法。”
( h8 X# T4 w  k
. y' z5 ]7 V4 t% z9 |  t1 \. L1 z& y臧孙猛政! S9 R5 Q% B% {: G
【原文】臧孙行猛政,子贡非之。臧孙召子贡而问曰:“我不法耶?”曰:“法矣。”“我不廉耶?”曰:“廉矣。”“我不能事耶?”曰:“能事矣。”臧孙曰:“三者吾唯恐不能,今尽能之,子尚何非耶?”子贡曰:“子法矣,好以害人;子廉矣,好以骄上;子能事矣,好以陵下。夫政者犹张琴瑟也,大弦急则小弦绝矣。是以位尊者,德不可以薄;官大者,治不可以小;地广者,制不可以狭;民众者,法不可以苛。天性然也。故曰:‘罚得则奸邪止矣,赏得则下欢悦矣。’由此观之,子则贼心已见矣。今子方病,民喜而相贺曰:‘臧孙子已病,幸其将死。’子之病少愈,而民以相惧,曰:‘臧孙子病又愈矣,何吾命不幸也,臧孙子又不死矣。’子之病也,人以相喜;生也,人以相骇。子之贼心亦甚深矣。为政若此,如之何不非也。”于是臧孙子惭焉,退而避位。(群书治要·新序)5 }' R; ^0 {" F( a
【译文】臧孙实行苛刻的政治,子贡指责他。臧孙召见子贡问道:“我不是按照法律行事的吗?”子贡回答说:“是按照法律行事的。”“我不廉洁吗?”回答说:“廉洁。”“我没有执政能力吗?”回答说:“有能力。”臧孙说:“这三条我唯恐自己达不到,现在我全部都能达到,你为什么还指责我呢?”子贡说:“您能依法行事,却喜欢以法杀害人;您也廉洁,但喜欢以廉洁在国君面前表现出自高自大;您有执政能力,但喜欢欺压下属。执政就好像调紧琴瑟,粗弦上得太紧(音太高),细弦就会被绷断。因此地位尊贵的人,德行不能浅薄;官位高的人,管理不能太细;辖地广大者,制度不能偏狭;辖区百姓众多者,法律不能苛刻。自然法则就是这样。所以有人说:‘处罚得当奸邪就能制止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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