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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镜今鉴——《群书治要》故事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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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5:53:55 | 显示全部楼层
不见晏子。(群书治要·晏子)  E5 T& P/ q3 \4 X2 s) G( {/ f5 X
【译文】晏子陪伴着齐景公。早晨的天气非常寒冷,景公便说:“请给我盛碗热饭!”晏子说:“我不是为您端饭的臣子,因此,不能接受您的命令。”景公又说:“请给我拿衣服皮褥!”晏子接着说:“我不是负责您穿衣铺席的臣子,因此,仍不能接受您的命令。”景公反问道:“既然如此,那您为我做什么呢?”晏子答道:“我是社稷之臣。”景公继续问道:“何谓社稷之臣?”晏子说:“能够稳定国家,区别上下之所宜,使做事合乎其原则;规定百官的等级,让他们各得其所;所言辞令,可传布四方。”从此以后,景公凡有按礼仪不应由晏子去做的事,就不找晏子。8 j& \9 V. p! j1 x5 h!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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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谏第四
; G! j4 N/ g/ f* }( o( o2 D8 I8 E: \+ D( ^三臣谏纣
! ^+ T; l6 Q; _, ]7 j3 ]【原文】微子开者,纣之庶兄也。纣既立,不明,淫乱于政,微子数谏。箕子者,纣亲戚也。纣为象箸,箕子叹曰:“彼为象箸,必为玉杯;为玉杯,则必思远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。舆马宫室之渐自此始,不可振也。”纣为淫泆,箕子谏,不听,乃被发佯狂。王子比干见箕子谏不听,乃直言谏纣,纣怒曰:“吾闻圣人之心有七窍,信有诸乎?”乃遂杀王子比干,刳视其心。微子曰:“人臣三谏不听,则其义可以去矣。”于是遂行。周公诛武庚,乃命微子代殷后,奉其先祀曰宋。(群书治要·史记)4 J4 d- l8 l3 b& T8 I
【译文】微子,是纣王的庶兄。纣登位后,昏暗无道,政事荒唐纷乱,微子多次劝谏。箕子是纣的亲戚。纣王开始使用象牙筷子时,箕子叹息说:“他既然使用象牙筷子,接下来必会使用玉杯;使用了玉杯,就一定想得到远方珍贵奇异的器物来使用了。从此开始,车马宫室将逐渐奢侈华丽,国家将无法挽救了。”纣荒淫放纵,箕子进谏,他不听。于是箕子便披头散发,假装疯癫。王子比干看见箕子进谏而纣王不听,于是直率地劝谏纣王。纣发怒说:“我听说圣人的心脏有七个孔,果真有这样的事吗?”于是杀死王子比干,剖开胸腔验看其心脏。微子说:“臣子屡次进谏君王不听,那么,就义而言,可以离开了。”于是,微子就走了。周公诛杀武庚后,就命令微子代替武庚作为殷朝的后嗣,奉行对殷朝祖先的祭祀,其封国叫作宋。& X, a( }' ?# s

2 }( A8 l* k' q; a4 D; z周舍愕愕
7 T4 S; c. |/ @9 P【原文】赵简子有臣曰周舍,立于门下三日三夜。简子使问之曰:“子欲见寡人何事?”周舍对曰:“愿为愕愕之臣,墨笔操牍,从君之过,而日有记也,月有成也,岁有效也。”简子居则与之居,出则与之出。居无几何,而周舍死。简子后与诸大夫饮于洪波之台,酒酣,简子涕泣,诸大夫皆出走曰:“臣有罪而不自知也!”简子曰:“大夫无罪。昔者吾友周舍有言,曰:‘千羊之皮,不若一狐之掖;众人之唯唯,不若直士之愕愕。’昔者纣默默而亡,武王愕愕而昌。今自周舍之死,吾未尝闻吾过也,吾亡无日矣,是以寡人泣也。”(群书治要·韩诗外传)
8 ?  Y8 i/ P  P6 ^1 S& U【译文】赵简子有个臣子叫周舍,在赵简子门下站了三天三夜。赵简子派人去问他,说:“你想见我有什么事?”周舍回答说:“希望做一个直言敢谏的臣子,手拿着笔墨竹简,跟随在君主的后面,对君主的过错,每天都有记载,每月都有集成,每年都有效验。”从此以后,简子生活在哪里,周舍就与他一起生活在哪里;简子出行,周舍与他一起出行。过了不久,周舍死了。后来赵简子与各位大夫一起在洪波台饮酒,喝到正高兴的时候,简子哭泣起来。诸位大夫都离座要走,说:“我们有罪,但是我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。”简子说:“各位大夫都没有罪。过去我的朋友周舍有言,说:‘一千张羊皮,不如一片狐腋;有许多人唯唯诺诺,不如一个贤良士人的直言相谏。’过去商纣王的臣子都默默无言,结果商朝灭亡了;周武王的臣子都直言敢谏,结果周朝兴盛起来。自从周舍死了以后,我就没有听到过我的过失了。我的灭亡没有多久了,因此我才悲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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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鱼正君
3 C. Z! \6 D) j, k. v$ m【原文】卫蘧伯玉贤,而灵公不用;弥子瑕不肖,而反任之。史鱼骤谏,公不从。史鱼病将卒,命其子曰:“吾在公朝,不能进蘧伯玉退弥子瑕,是吾为臣不能正君也。生而不能正君,死不可以成礼矣。吾死,汝置尸牖下,于我毕矣〔毕,犹足也;礼,殡于客位〕。”其子从之。灵公吊焉,怪而问之,其子以其父言告公,公愕然失容,曰:“是寡人之过也。”于是命之殡于客位,进蘧伯玉而用之,退弥子瑕而远之。孔子闻之曰:“古之烈谏者,死则已矣,未有若史鱼死而尸谏,忠感其君者也,可不谓直乎!”(群书治要·孔子家语)0 z# p/ P3 }% Y" a
【译文】卫国的蘧伯玉德才兼备,可灵公却不任用他;弥子瑕无德无才,却反而任用了他。史鱼极力进谏,灵公也不采纳。史鱼生病将要去世时,嘱咐他的儿子说:“我在朝廷,未能使蘧伯玉入朝为官,也未能罢免掉弥子瑕,这是我作为大臣却没有匡正国君。活着不能匡正国君,死后就不能用正常的礼仪了。我死后,你把尸体放置在窗户下,对我就足够了。”他的儿子按照他的意见办了。灵公前来吊唁史鱼时,奇怪地问这件事,他的儿子就把父亲的话告诉了灵公。灵公愕然失色,说:“这是寡人的过错啊。”于是命令按宾客的礼仪安葬了史鱼,提拔任用了蘧伯玉,免去弥子瑕的职务并疏远了他。孔子听说了这件事后说:“古代声名显赫的进谏者,死后也就结束了,没有像史鱼这样死后还要借尸体来进谏,以忠诚感动其国君的人啊,能不说他为官正直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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优孟善谏6 t; t9 [& z3 l3 a4 Z
【原文】优孟者,楚优人也。庄王之时,有爱马,衣以文绣,置之华屋之下,席以露床,啖以枣脯。马病肥死,使以大夫礼葬之。下令,有谏者死。优孟入门大哭曰:“马者,王之所爱也,以楚国堂堂之大,何求不得,而以大夫礼葬之薄,请以人君礼葬之。以雕玉为棺,文梓为椁,发卒穿圹,老弱负土,庙食太牢,奉以万户。诸侯闻之,皆知大王贱人而贵马。”王曰:“寡人过一至此乎!为之奈何?”孟曰:“请为大王六畜葬之人腹肠。”于是王乃使以马属大官,无令天下久闻也。楚相孙叔敖死,其子穷困负薪。孟即为敖衣冠,抵掌谈语〔抵掌,谈说之容则也〕。岁余,像孙叔敖。王大惊,以为叔敖复生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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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5:56:08 | 显示全部楼层
欲以为相。孟曰:“楚相不足为也。如孙叔敖之为楚相,尽忠为廉以治楚,楚得以霸。今死,其子无立锥之地,贫困负薪,以自饮食。楚相不足为也。”于是庄王谢优孟,乃召叔敖子,封之寝丘。(群书治要·史记)
" d8 H! |5 X  i7 i3 u【译文】优孟是楚国的艺人。楚庄王在位的时候,有一匹心爱的马,给它穿上带花纹的锦绣衣服,安置在华丽的房子里,用设有帷帐的床给它做卧席,用蜜渍的枣干喂养它。结果这匹马得了肥胖病死掉了,又要求按照安葬大夫的礼仪安葬它。庄王还下令说:“有谁敢因葬马的事谏诤,就处死刑。”优孟听到这件事,走进宫门,大哭说:“马是大王所心爱的,凭堂堂的楚国,有什么办不到的,请按照国君的葬礼来安葬它!我请求用雕花的美玉做棺材,用细致的梓木做外椁,发动士兵给它挖掘墓穴,让年老体弱的人背土筑坟,盖一所庙宇,用牛、羊、猪祭祀,拨个万户的大县来供奉。诸侯听到这件事,就知道大王轻视人而重视马呀!”庄王说:“我的过错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,那该怎么办呢?”优孟说:“让我替大王用对待六畜的办法把它安葬在人们的肠胃里。”于是,庄王就派人把死马交给太官,并叫大家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。楚国宰相孙叔敖死了,他的儿子贫困到靠背柴出卖度日。优孟就缝制了孙叔敖生前穿的那种衣服和帽子穿戴着,模仿孙叔敖生前的举止言谈。一年多后,活像孙叔敖。楚庄王见了大吃一惊,以为孙叔敖复活了,打算任他做宰相。优孟说:“楚国的宰相做不得!像孙叔敖那样做楚国的宰相,尽忠廉洁地治理楚国,使楚王得以称霸诸侯,如今死了,他的儿子连立锥之地都没有,贫困到靠背柴出卖维持生活。楚国的宰相做不得!”于是,庄王对优孟的良苦用心表示感谢,便召见孙叔敖的儿子,把寝丘之地封赐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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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}0 T& m: W$ ~  O+ [2 \* \& x9 A一食三叹
7 v- I0 Q* f6 e& a# l. A' X, F【原文】梗阳人有狱,魏戊不能断,以狱上〔上魏子〕。其大宗赂以女乐〔讼者之大宗〕,魏子将受之。魏戊谓阎没、女宽〔二人,魏子属大夫〕曰:“主以不贿闻于诸侯,若受梗阳人,贿莫甚焉。吾子必谏!”皆许诺。退朝,待于庭〔魏子之庭〕。馈入,召之〔召二大夫食〕。比置,三叹。魏子曰:“吾闻诸伯叔,谚曰:‘唯食忘忧。’吾子置食之间三叹,何也?”同辞而对曰:“或赐二小人酒,不夕食〔言饥甚〕。馈之始至,恐其不足,是以叹。中置,自咎曰:‘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?’是以再叹。及馈之毕,愿以小人腹,为君子心,属厌而已〔属,足也,言小人之腹饱,犹知厌足,君子心亦宜然〕。”献子辞梗阳人〔言魏氏所以兴〕。(群书治要·春秋左氏传)$ T; t6 t' s; k. L  p/ k' U
【译文】梗阳的人有诉讼案件,魏戊不能决断,于是就把案件上报魏献子。诉讼方的亲族用女乐(歌舞伎)来贿赂魏献子。正当魏献子打算接受时,魏戊就对魏献子属下的大夫阎没、女宽说:“主公以清廉闻名于诸侯,现在假如接受梗阳人的女乐,这将是最大的受贿,您二位一定要劝谏!”阎没、女宽二人都答应了。退朝以后,他俩就站在魏献子邸宅的院子里。不久,下人送饭菜进来,魏献子叫他俩进屋吃饭。等到摆放饭菜时,两个人三次叹气。魏献子说:“我从伯父叔父那里听过,谚语说:‘人在吃饭时,要忘却一切烦恼!’你们俩在摆放饭菜时,一连三次叹息,这是为什么呢?”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说:“大概是您赐给我们两个酒饭,可我们昨天没有吃晚饭。所以在饭菜刚端上来时,恐怕不够吃,因此叹气。饭菜上了一半,就心中自责说:‘难道将军赐我们酒饭,还会不够吃吗?’因此再次叹气。等到饭菜上完,(第三次叹气)是希望把我俩的小人之心换为君子之心,凡事知足就好了。”魏献子听了这番含蓄的劝谏之后,就拒绝了梗阳人的贿赂。* k2 j6 _3 S2 c* f;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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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蒉扬觯$ _0 X7 ^- P3 [& u; r
【原文】知悼子卒,未葬〔悼子,晋大夫,荀盈也〕,平公饮酒,师旷、李调侍,鼓钟。杜蒉自外来,历阶而升堂,酌,曰:“旷饮斯!”又酌,曰:“调饮斯!”又酌,堂上北面坐饮之,降,趋而出〔三酌,皆罚爵〕。平公呼而进之,曰:“蒉!尔饮旷何也?”曰:“子卯不乐〔纣以甲子死,桀以乙卯亡,王者谓之疾日,不以举乐,所以自戒惧也〕。知悼子之丧在堂,未葬,斯其为子卯也大矣〔言大夫丧重于疾日〕。旷也大师也,不以诏,是以饮之〔诏,告也。太师,典司奏乐也〕。”“尔饮调何也?”曰:“调也,君之亵臣也,为一饮一食,忘君之疾,是以饮之〔言调贪酒食也。亵,嬖也。近臣亦当规君。疾,忧也〕。“尔饮何也?”曰:“蒉也宰夫也,非刀匕是供,又敢与知防,是以饮也〔防,禁放溢者也〕。”平公曰:“寡人亦有过焉,酌而饮寡人〔闻义则服〕!”杜蒉洗爵而扬觯〔举爵于君〕。公谓侍者曰:“如我死,则必无废斯爵〔欲后世以为戒〕!”至于今,既毕献,斯扬觯,谓之杜举〔此爵遂因杜蒉为名,毕献,献宾与君也〕。(群书治要·礼记)& s2 f" k6 y2 J! L
【译文】晋国大夫知悼子死了,还未下葬,晋平公却喝起酒来。师旷、李调作陪,且敲钟奏乐。杜蒉从外面进来,经过台阶进入庭堂,倒了一杯酒说:“旷,喝了这杯酒。”又倒了一杯说:“调,喝了这杯酒。”再倒上一杯,于堂中面北坐着一饮而尽,然后走下台阶,快步走了出去。平公喊他进来,说:“你为什么让师旷喝酒呢?”答道:“甲子、乙卯是忌日,不能奏乐。知悼子的灵柩在堂,尚未出葬,这比甲子、乙卯之日还重大得多。旷是掌乐的大师,不把这些告诉你,所以罚他喝酒。”“你为什么又要调喝酒呢?”答道:“调是你的近臣,为了一点吃喝,忘却君主的忧苦,所以罚他喝酒。”“你为什么自己也饮酒呢?”答道:“我是个家臣,明知这不是供给刀匕之类的分内事,却敢于提醒二位应知道禁戒,所以也该罚一杯。”平公说:“我也有过错,请倒酒,也罚我饮一杯。”杜蒉洗过酒杯,将杯高举。平公对侍者说:“即使将来我死了,也不准丢弃这个杯子。”直到现在,人们把饮完敬酒后高举酒杯的动作叫作“杜举”。1 J7 G: r& I5 |) @2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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刖跪击马
. T7 |4 w; q/ Y8 j* B【原文】景公正昼被发,乘六马御妇人以出正门,刖跪击马而反之,曰:“尔非吾君也。”公惭而不朝。晏子入见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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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5:58:21 | 显示全部楼层
景公曰:“昔者寡人有罪,被发乘六马以出正门,刖跪击马而反之,曰:‘尔非吾君也。’寡人以子大夫之赐,得率百姓以守宗庙,今见戮于刖跪,以羞社稷,吾犹可以齐于诸侯乎?”晏子对曰:“君勿恶焉!臣闻之,下无直辞,上有惰君;民多讳言,君有骄行。古者明君在上,下多直辞;君上好善,民无讳言。今君有失行,而刖跪禁之,是君之福也,故臣来庆。请赏之,以明君之好善;礼之,以明君之受谏。”公笑曰:“可乎?”晏子曰:“可。”于是令刖跪倍资无征,时朝无事。(群书治要·晏子)  d# y# K0 c0 e2 v  A7 i0 L
【译文】一天正午,景公披散着头发,乘着六马大车,载着一位妇人要出宫门,被断足的守门人袭击马匹,让其返回宫内,并说:“您这个样子可不是我们的君主啊!”景公感到很惭愧,因而第二天没有上朝。晏子进宫拜见,景公说:“昨天,我有过错,我披散着头发,乘着六马大车要出宫门,被断足的守门人袭击马匹,让我返回宫内,并说:‘您这个样子可不是我们的君主啊!’大夫,我因您的赐教,得以率领百姓守住了祖庙,如今受到被砍脚的守门人的羞辱,使国家蒙受耻辱,我还能跟诸侯们平等吗?”晏子说:“君主不要厌恶守门人。我听说,如果属下没有正直的言辞,上边就会有懈怠的君主;如果百姓多有忌讳之言,君主就会有放纵的行为。古时英明的君主在位,下边就多有正直的言辞;君主好善,百姓就没有忌讳的话。如今您有失礼行为,而被砍了脚的守门人制止了,这是您的福气啊!因此,我来恭贺您,请您赏赐他,以表明君主喜欢良言;请您尊敬他,表明君主接受劝谏。”景公笑着说:“可以这样做吗?”晏子说:“当然可以。”于是,景公下令加倍赏赐被砍了脚的守门人,并免除了他家的赋税。此后一段时间,朝廷平安无事。" C7 Z, n4 @5 p! J

+ h: U6 Y/ M, ~% l2 R, I杀马三罪
, V( s5 o5 W" I& H【原文】景公使养所爱马暴病死,公令(令原作命)人操刀解养马者。是时晏子侍前,左右执刀而进,晏子止之而问于公曰:“敢问古时尧舜支解人,从何躯始?”公惧焉,遂止,曰:“以属狱。”晏子曰:“请数之,使自知其罪,然后致之狱。”公曰:“可。”晏子数之曰:“尔有三罪:公使汝养马杀之,当死罪一也。又杀公之所(旧无所字,补之)最善马,当死罪二也。使公以一马之故杀人,百姓闻之,必怨吾君;诸侯闻之,必轻吾国;汝杀公马,使怨积于百姓,兵弱于邻国,汝当死罪三也。今(今原作令)以属狱。”公喟然曰:“赦之。”(群书治要·晏子)/ `$ C7 ~1 o+ {/ B  c
【译文】景公让马夫喂养自己喜爱的马,但马得急病死了。景公大怒,命令侍卫拿刀肢解马夫。此时,晏子正好陪伴景公,看见侍卫手握钢刀往前走去,晏子制止侍卫并问景公:“请问古时候尧、舜肢解活人,先从身体的哪一部分开始呢?”景公猛然恐惧起来,遂下令停止,并说:“将他交给狱吏治罪。”晏子说:“请允许我数说他的罪状,让其知道自己的罪过,然后再交给狱吏治罪。”景公说:“可以。”晏子对马夫说道:“你的罪状有三条:君主让你养马,你却将马给养死了,应当判死罪,这是一条;你养死了君主最喜爱之马,当判死罪,此其二也;因为你,使君主因一匹马病死的缘故而杀人,百姓听后一定怨恨我们君主,诸侯听后一定轻视我们的国家,因为你养死了君主之马,致使百姓对君主积下怨恨,使军队(因丧失一匹良马)弱于邻国,你当判死罪,此其三也。现在可以将他交给狱吏治罪了。”景公有悟,叹息说:“放了他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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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l2 T/ Z+ h3 H1 B% w0 T' X咎犯夜哭5 E" o# K! K& U0 h$ L, g
【原文】文公反国至河,令:“笾豆捐之,席蓐捐之,手足胼胝、面目黧黑者后之。”咎犯闻之而夜哭。文公曰:“咎氏不欲寡人之反国耶?”对曰:“笾豆,所以食也,而君捐之;席蓐,所以卧也,而君弃之;手足胼胝、面目黧黑,劳有功者也,而君后之。今臣与在后中,不胜其哀,故哭也。且臣为君行诈伪以反国者众矣,臣尚自恶也,而况于君乎!”再拜而辞。文公止之,乃解左骖而盟于河。(群书治要·韩子)( q) g9 F+ r3 [; p
【译文】晋文公返回晋国,到了黄河边,下令说:“把盛食物的器具扔掉,把睡卧用的草席扔掉,随员中手脚长有老茧的和面目黑瘦之人排到随行队伍的后面。”文公的舅父子犯听到这话后终夜哭泣。文公知道后询问道:“舅舅不希望我返回晋国吗?”子犯回答说:“食具,是用来进食的,您让扔掉;草席是用来睡觉的,您让扔掉;手脚长老茧者、面目黑瘦者,都是跟随您劳苦有功的人,而您让他们排到后面去。现在,我也该排在后面的人中,心中不胜悲哀,所以哭泣呀。况且我为您能返回晋国,曾采用了许多诈伪的手段,我自己都觉得很丑恶,何况君王您呢!”说完,再三行礼告辞。文公留下他,并且宰杀左边驾车之马,与众人在河边盟誓,永不相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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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经撞桀
+ N5 T/ r, ^$ C$ ?【原文】师经鼓琴,魏文侯起舞,赋曰:“使我言而无见违。”师经援琴而撞文侯,不中,中旒溃之。文侯顾谓左右曰:“为人臣而撞其君,其罪何如?”左右曰:“罪当烹。”提师经下堂一等。师经曰:“臣可得一言而死乎?”文侯曰:“可。”师经曰;“昔尧舜之为君也,唯恐言而人不违;桀、纣之为君也,唯恐言而人违之。臣撞桀、纣,非撞吾君也。”文侯曰:“释之,是寡人之过也。悬琴于城门,以为寡人符;不补旒,以为寡人戒。”(群书治要·说苑)
) R  [; W; z  y' N7 p8 I【译文】乐工师经奏琴,魏文侯欣然起舞,吟诵道:“让我的言语不要被人违背吧!”师经一听此话,便操起琴去撞击魏文侯,没有撞上,只撞在文侯冕冠的玉串上,玉串给撞散了。魏文侯环顾左右臣僚说:“作为臣子竟敢撞击他的君王,该当何罪?”左右的臣僚说:“罪当受烹刑。”于是,武士将师经押下朝堂。才下了一级台阶,师经说:“我可再说一句话然后受死吗?”文侯说:“可以。”师经说:“从前尧、舜做君王,只怕自己的言语没有人违抗;桀、纣做君王,唯恐自己的言语被人违抗。我撞击的只是夏桀、商纣这样的暴君,并没有撞击我们的君王。”魏文侯说:“放开他吧,这是我的过错。把这张琴悬挂在城门上,用来作为我有过错而被撞击的凭证,也不要修补冕冠上的玉串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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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00:34 | 显示全部楼层
用来作为我的鉴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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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言以教6 g9 z% P$ W' R& t
【原文】魏公子牟东行,穰侯送之曰:“先生独无一言以教冉乎?”公子牟曰:“夫官不与势期,而势自至;势不与富期,而富自至;富不与贵期,而贵自至;贵不与骄期,而骄自至;骄不与罪期,而罪自至;罪不与死期,而死自至。”穰侯曰:“善。”(群书治要·说苑)6 H# @( c7 n, L6 C7 w  D
【译文】魏公子牟将到东方去,穰侯为他送行,说:“先生(将要离去),难道不留一句话来教诲我吗?”魏公子牟说:“(你要知道)官位并不与权势相约,而权势自己就会来到;权势不与财富相约,而财富自己就会来到;财富不与尊贵相约,而尊贵自己就会来到;尊贵不与骄纵相约,而骄纵自己就会来到;骄纵不与罪过相约,而罪过自己就会来到;罪过不与死亡相约,而死亡就会来到。”穰侯说:“讲得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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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p* |/ F# I/ x4 p* ~) Y, \. K保申笞主1 S( ?! m( C* F* U, J# B: G
【原文】荆文王得茹黄之狗、宛路之矰〔矰,弋射短矢也〕,以田于云梦〔田,猎也;云梦,楚泽也〕,三月不反;得丹之姬,淫,期年不听朝〔淫,惑〕。保申曰:“先王卜以臣为保,吉〔保,大保官;申,名〕。今王之罪当笞。”王曰:“愿请变更而无笞。”保申曰:“臣承先王之令,不敢废也。王不受笞,是废先王之令也。臣宁抵罪于王,毋抵罪于先王。”王曰:“诺。”引席王伏,保申束细荆五十,跪而加之于背,如此者再,谓:“王起矣。”王曰:“有笞之名一也。遂致之〔遂痛致之〕。”保申曰:“臣闻君子耻之,小人痛之,耻之不变,痛之何益?”保申起,出请死。文王曰:“此不谷之过也,保申何罪?”王乃变,更召保申,杀茹黄之狗,折宛路之矰,放丹之姬。务治荆国,兼国三十九。令荆国广大,至于此者,保申之力也,极言之功也。(群书治要·吕氏春秋)2 v5 x6 q! w  Q* o, e5 }; p
【译文】楚文王得到“茹黄”这种好狗和“宛路”这种好箭,带到云梦泽去打猎,三个月不回来;又得到丹地的美女,迷恋女色而整年不处理朝政。太保官申说:“先王占卜后说,让我做太保官则吉祥。现在大王您的罪过应当受鞭笞。”文王说:“希望你改变处罚,不要用鞭刑。”太保申说:“我秉承先王的法令,不敢废除。大王不受鞭刑,就是废除先王的法令呀。我宁可得罪于您,也不能得罪于先王。”文王说:“好吧。”于是拉出席子,让文王趴在上面。太保申捆了五十根细荆条,跪着把它放在文王背上,这样做了两次,说:“大王请起来!”文王说:“这同鞭笞的名义是一样的。还是打得痛一些吧!”太保申说:“我听说对于受刑,君子感到耻辱,小人感到疼痛。如果使其耻辱都不能改正错误,那么打疼他又有何益?”太保申起身,走出门外,请文王处死自己。文王说:“这是我的过错,太保申你有什么罪过呢?”于是,文王改正错误,召回太保申,杀死茹黄狗,折断宛路箭,放逐丹地美女,努力治理楚国,兼并了三十九个封国。使楚国疆土广阔到这种程度,这是太保申的功劳,是冒死进言劝谏的效果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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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昌直谏
. S5 _( B1 W$ x3 z0 q- p【原文】周昌,沛人也,为御史大夫。为人强力,敢直言,自萧、曹等,皆卑下之。昌尝燕入奏事〔以上宴时入奏事也〕,高帝方拥戚姬,昌还走。高帝逐得,骑昌项,问曰:“我何如主?”昌仰曰:“陛下即桀、纣之主也。”于是上笑之,然尤惮昌。及高帝欲废太子,大臣固争,莫能得,而昌庭争之强。上问其说,昌为人吃,又盛怒,曰:“臣口不能言,然臣心知其不可。陛下欲废太子,臣期期不奉诏。”上欣然而笑,太子遂定。(群书治要·汉书)
+ {9 e2 G- n  K+ b( d【译文】周昌,沛县人,任御史大夫。为人坚忍而有毅力,敢于直言,即使萧何、曹参这些人都比不上他。周昌曾经在高帝休息的时候进宫禀报事情,高帝正搂抱着戚夫人,周昌转身就跑,高帝追上去抓住,骑在周昌的脖子上问道:“我是怎样的君主?”周昌仰着头说:“陛下是桀纣一样的君主。”于是高帝笑了,然而却更加畏惧周昌。及至高帝想要废掉太子刘盈时,大臣们坚决劝阻,但没有谁能办到,而周昌在朝堂上争辩得最厉害。高帝问他(不能废太子刘盈)的理由,周昌本有口吃的毛病,又非常恼怒,说:“我嘴上说不上来,可是我心里知道这不行。陛下要废掉太子,臣肯定、肯定不听从诏命!”高帝欣然而笑,太子的地位遂得以稳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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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G9 z2 x! i$ Z+ k4 G1 [陆贾进言, E/ d/ p6 p. v+ N+ {: o
【原文】陆贾,楚人也,有口辩,常居左右,时时前说称诗书。高帝骂之曰:“乃公居马上得之,安事诗书!”贾曰:“马上得之,宁可以马上治乎?且文武并用,长久之术也。昔者吴王夫差、智伯,极武而亡;秦任刑法不变,卒灭赵氏〔秦之先造父,封于赵城,其后曰赵氏〕。向使秦已并天下,行仁义,法先圣,陛下安得而有之?”高帝不怿,有惭色,谓贾曰:“试为我著秦所以失天下,吾所以得之者,及古成败之国事。”贾凡著十二篇,每奏一篇,高帝未尝不称善,称其书曰《新语》。(群书治要·汉书)& l0 ~7 N9 k; Q* H6 n4 F# e9 x
【译文】陆贾,楚地人,有辩才,常在高皇帝左右,每进言时常引用《诗经》和《尚书》的话。高帝骂他说:“老子是在马上取得天下的,哪里用得着《诗经》《尚书》上的那些话!”陆贾说:“在马上取得天下,难道可以在马上治理天下吗?况且能够文武并用,才是长治久安的办法啊。昔日吴王夫差和智伯一味使用武力,结果都亡了国;秦朝施用严刑峻法不加改变,终于使自己灭亡(秦的先祖造父,封于赵城,后人称其为赵氏)。当时如果秦统一天下后,奉行仁义,效法古代的圣王,陛下怎么能够取得天下?”高帝听了不太高兴,面有惭色,向陆贾说:“你试为我论述秦朝之所以失天下、我之所以得天下的原因,以及古代成败的各国史事。”陆贾共著述了十二篇奏议,每奏一篇,高帝没有不称赞的,就命名陆贾的书叫《新语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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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o- ~9 i# k, Y! ]6 @2 ]5 G* F/ A朱云槛折% J2 W/ }- j( R, T8 k( V# k. R
【原文】朱云,字游,鲁人也。成帝时,故丞相安昌侯张禹,以帝师位特进,甚尊。云上书求见,公卿在前。云曰:“今朝廷大臣,上不能匡主,下无以益民,皆尸位素餐,孔子所谓‘鄙夫不可与事君’、‘苟患失之,亡所不至’者也。臣愿赐尚方斩马剑,断佞臣一人,以厉其余。”上问:“谁也?”对曰:“丞相安昌侯张禹。”上大怒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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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02:46 | 显示全部楼层
曰:“小臣居下讪上,廷辱师傅,罪死不赦。”御史将云下,云攀殿槛,槛折。云呼曰:“臣得下从龙逢、比干游于地下,足矣!未知圣朝何如耳?”御史遂将云去。于是左(旧无左字,补之)将军辛庆忌免冠解印绶,叩头殿下曰:“此臣素著狂直于世。使其言是,不可诛;其言非,固当容之。臣以死争。”庆忌叩头流血。上意解,然后得已。及后当治殿槛,上曰:“勿易!因而辑之,以旌直臣。”云自是之后不复仕。(群书治要·汉书)
0 c9 k/ S% W3 |: @% `2 {【译文】朱云,字游,鲁地人。成帝时,原丞相安昌侯张禹,曾做过成帝的老师,赐封特进之位,很是尊贵。朱云上书求见成帝,公卿们都在朝堂之上。朱云说:“当今朝廷的大臣,对上不能匡正皇上过失,对下没有利民之策,都是白吃俸禄的人,正如孔子所说的‘庸人是不可以与之侍奉皇帝的’、‘如果担心失掉官位,就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’。我希望皇上赐予我尚方署所造的斩马宝剑,斩杀一个巧言谄媚之臣,来警告激励其他的人。”成帝问:“你要斩杀的人是谁?”朱云回答说:“就是丞相安昌侯张禹。”成帝大怒,说:“你一个小臣,身处低下之位而敢毁谤上级重臣,当廷侮辱帝师,其罪当死,不可赦免。”御史拖朱云下殿,朱云手抓住殿旁的栏杆,栏杆被折断。朱云大声喊道:“我能去跟随龙逢、比干游于九泉,也就够了!但不知道国家前途将会如何呀?”御史便将朱云抓走。这时候左将军辛庆忌卸下官帽、解下官印,在殿下叩头说:“朱云这人平日以狂直著称于当世。假使他说的话有道理,就不可以杀;他的话没有道理,本来就该宽恕他。我愿以一死来谏争。”辛忌庆叩头流血。成帝的怒气逐渐缓解下来,终于赦免了朱云。到后来该修复殿上的栏杆时,成帝说:“不要换掉折断的栏杆,照原样补好它就行了,用此来表彰直言之臣。”朱云从此以后,不再做官。2 U" o1 t2 t, |, u

  b2 }, P2 ]& i# z/ |杜袭善谏
2 b1 T8 |+ `" q【原文】杜袭,字子绪,颍川人也。为侍中。将军许攸拥部曲,不附太祖而有谩言。太祖大怒,先欲讨之。群臣多谏:“可招怀攸,共讨强敌。”太祖横刀于膝,作色不听。袭入欲谏,太祖逆谓之曰:“吾计已定,卿勿复言之。”袭曰:“若殿下计是耶,臣方助殿下成之。若殿下之计非耶,虽成宜改之。殿下逆臣令勿言,何待下之不阐乎?”太祖曰:“许攸慢吾,如何可置乎?”袭曰:“殿下谓许攸何如人耶?”太祖曰:“凡人也。”袭曰:“夫唯贤知贤,唯圣知圣,凡人安能知非凡人邪?方今豺狼当路而狐狸是先,人将谓殿下避强攻弱,进不为勇,退不为仁。臣闻千石之弩不为鼷鼠发机,万钧之钟不以莛撞起音。今区区之许攸,何足以劳神武哉?”太祖曰:“善。”遂厚抚攸,攸即归服。(群书治要·三国志)
" G' d+ x/ d# D& y8 ~2 ~【译文】杜袭,字子绪,颍川郡(定陵县)人。魏国建立,杜袭担任侍中。当时将军许攸拥有大量私兵,不肯归附太祖,而且说了许多对太祖不恭敬的话。太祖大怒,准备先去讨伐许攸。大臣们多数劝阻说:“可以招抚许攸,共同征讨强大的敌人。”太祖把刀横放在膝盖上,脸色严峻,不肯听从。杜袭走进来要劝阻,太祖迎面先说道:“我的主意已定,你不必再说了!”杜袭说:“假如殿下的主意正确,为臣就要帮您实现;假如殿下的主意不正确,即使定了也应该改正。殿下既接见我,又不许我说话,为何对下属这么不开明呢?”太祖说:“许攸对我不敬,怎么可以放下不管?”杜袭说:“殿下认为许攸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太祖说:“是个凡人。”杜袭说:“只有贤人才能了解贤人,圣人才能了解圣人。许攸是个凡人,他怎么能了解您这样非凡的人呢?如今豺狼当路却要先消灭狐狸,别人将会说您避强攻弱,落得个进兵算不上英勇、退兵算不上仁慈(的名声)。为臣听说有千石力量的强弩不会为一只小小的家鼠扣动机关,有万钧重量的大钟不会因一根小竹枝的撞击而发出声音。如今区区一个许攸,哪里用得着劳烦神武的殿下呢?”太祖说:“很对。”于是对许攸加以优厚的安抚,许攸也就归附了太祖。8 F. X: k3 K# t5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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治民第五  I: M, g3 Y/ {! O5 f5 u7 d
卓茂治密
& _) [% B4 n4 e; E0 d【原文】卓茂,字子康,南阳人也。以儒术举,迁密令。视民如子,举善而教,口无恶言,吏民亲爱,而不忍欺之。民常有言部亭长受其米肉遗者,茂避左右问之曰:“亭长为从汝求乎?为汝有事属之而受乎?将平居自以恩意遗之乎?”民曰:“往遗之耳。”茂曰:“遗之而受,何故言邪?”民曰:“窃闻贤明之君,使民不畏吏、吏不取民。今我畏吏,是以遗之,吏既卒受,故来言耳。”茂曰:“汝为弊民矣。凡人所以贵于禽兽者,以有仁爱,知相敬事也。今邻里长老尚致馈遗,此乃人道所以相亲,况吏与民乎?吏顾不当乘威力强请求耳。凡人之生,群居杂处,故有经纪礼义,以相交接。汝独不欲修之,宁能高飞远走,不在人间邪?亭长素善吏,岁时遗之,礼也。”民曰:“苟如此,律何故禁之?”茂笑曰:“律设大法,礼顺人情。今我以礼教汝,必无怨恶;以律治汝,何所厝其手足乎?一门之内,小者可论,大者可杀也,且归念之。”于是人纳其训,吏怀其恩。8 Y- O) M; ]! n/ X# J: L7 ^4 J
治密数年,教化大行,道不拾遗。平帝时,天下大蝗,河南二十余县,皆被其灾,独不入密界。王莽居摄,以病免归。世祖即位,乃下诏曰:“前密令卓茂,束身自修,执节淳固,诚能为人所不能为,夫名冠天下,当受天下重赏。今以茂为太傅,封宣(宣原作褒)德侯,食邑二千户。” 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( d- a& {, V" N% S7 H
【译文】卓茂,字子康,南阳郡人。以儒学被举为仕郎,提升为密县县令。他爱民如子,举善而教化,说话和善从不伤人,吏民爱戴不忍欺瞒他。有个人曾说卓茂部下的亭长接受过他送去的米和肉,卓茂让身边的人回避后,问这个人说:“是亭长向你提出这个要求吗?还是你因托他办事,他接受了你的肉米?还是他平日与你交往很深而送给他的呢?”这人说:“是我自己前去送给他的。”卓茂说:“你送他东西他接受了,为什么还这样说他呢?”这个人说:“我私下里听说,贤明的君王,使人不害怕官吏,使官吏不敢向人求取东西。现在我害怕官吏,所以送东西给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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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04:59 | 显示全部楼层
官吏既然最终接受了我送的东西,所以我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。”卓茂说:“你这就错了。人之所以比禽兽可贵的地方,就是因为人知道仁爱,知道互相尊敬往来啊。当今邻里长老尚且馈赠,这就是为人之道所以表示相亲,何况官吏与老百姓呢?官吏只是不应当凭借势力强行索要。人们群居杂处生活在一起,所以要用纲常礼义来相互交往。你能一个人不崇尚礼义,远走高飞,不在人间生活吗?亭长平日是个好人,一年中有时送点东西给他,这是礼义的表现啊。”那个人说:“如果是这样,法律为什么还要禁止呢?”卓茂笑着说:“法律是为了立定大法,礼是为了顺乎人情。现在我用礼义教化你,你必然没有怨恨;用法律处治你,那你不就手足无措了吗?一个部门之内,小事情可以这样论处,大的事可以诛杀。你且回去想想这个道理吧。”从此人们都接受他的教导,官吏们也感受他的恩德。- D/ c: A! @& k0 e" j& r$ B; O$ }
卓茂治理密县几年,教化大行,道不拾遗。西汉平帝时,天下遭受严重的蝗灾,黄河以南有二十多个县,都遭到蝗灾,只有密县没有受灾。王莽居摄时期,卓茂因病免职回家。世祖光武帝即位,乃颁诏说:“前密县县令卓茂,很能注意自己束身修养,办事淳厚,真正能做到别人所不能做到的事。他名扬天下,应当受到重赏。现在朝廷任用卓茂为太傅,封宣德侯,食邑二千户。”6 \& K! B5 t! F/ g1 {7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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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恭德化# j9 K% A- w- _( z8 z7 E& j# h
【原文】鲁恭,字仲康,扶风人也。太傅赵熹(旧无太傅赵熹四字,补之)举恭直言,拜中牟令。恭以德化为治,不任刑罚。民许伯等,争田累年,守令不能决,恭为平理曲直,皆退而自责,辍耕相让。亭长从民借牛,而不肯还之,牛主讼于恭。恭召亭长,敕令归牛者再三,犹不从。恭叹曰:“是教化不行也。”欲解印绶去。掾史泣涕共留之,亭长乃惭悔,还牛,诣狱受罪,恭贳不问。于是吏民信服。建初七年,郡国螟伤稼,犬牙缘界,不入中牟。河南尹袁安闻之,疑其不实,使仁恕掾肥亲往廉之。恭随行阡陌,俱坐桑下。有雉过,止其傍,傍有童儿。亲曰:“儿何不捕之?”儿言雉方将雏。亲瞿然而起,与恭诀曰:“所以来者,欲察君之治迹耳。今虫不犯境,此一异也;化及鸟兽,此二异也;竖子有仁心,此三异也。久留徒扰贤者耳。”还府,具以状白安。是岁嘉禾生中牟,安上书言状,帝异之。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, ]- p9 D9 K# @0 _/ A) K8 P7 F
【译文】鲁恭,字仲康,扶风郡人。太傅赵熹举荐鲁恭为人直言,做了中牟县令。鲁恭以德化治理,不用刑罚。有老百姓许伯等人争执田产已好几年了,郡守县令都不能判决这一案件,鲁恭为他们评论曲直,双方全都退堂自责,暂停耕作,互相让界。有位亭长从老百姓手里借牛而不肯归还人家,牛主人到鲁恭跟前告状。鲁恭把亭长召来,多次命令他归还,可是亭长仍不听从。鲁恭叹息说:“这是教化不行的结果啊。”准备自己辞官不做了。县内吏员们哭着一起挽留他,亭长于是觉得惭悔,把牛归还给了主人,并到狱中请求服罪,鲁恭予以赦免,不再过问此事。于是吏民都诚心敬服。建初七年,相邻的郡国螟虫危害庄稼,中牟县和邻郡犬牙接界,但螟害没有进入中牟。河南尹袁安听到这件事,怀疑这种情况不是事实,让仁恕掾名叫肥亲的去察看这件事。鲁恭陪同这位吏员一同到田间,他们都坐在桑树下边。有野鸡飞过,停在旁边,旁边有儿童。肥亲说:“你为什么不捕捉野鸡呢?”儿童说:“野鸡还要喂养它的小鸡。”肥亲忽地起立,和鲁恭告别说:“我这次来的原因,是想察看您的政绩啊。现在蝗虫不犯中牟县境,这是第一件奇异的事;教化施及于鸟兽,这是第二件奇异的事;小孩子有仁爱之心,这是第三件奇异的事啊。我久留此间,只能白白地打扰贤者。”回到府中,肥亲将看到的情况向袁安禀报。这一年,嘉禾生于中牟县,袁安上书报告了这些情况,光武帝对此感到惊异。) s, z  s. E. j- `; v

" ?4 q# C1 c# G. z- q9 I: h宋均仁慈
0 q8 h' ^$ c' m% h- u【原文】宋均,字叔庠,南阳人也。迁九江太守。郡多虎暴,数为民患,常募设槛阱,而犹多伤害。均到,下记属县曰:“夫虎豹在山,鼋鼍在水,各有所托。且江淮之有猛兽,犹北土之有鸡豚也。今为人患,咎在残吏,而劳勤张捕,非忧恤之本也。其务退奸贪,思进忠善,可一去槛阱,除削课制。”其后传言,虎相与东游渡江。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! P; |, x1 C) V! z$ Y- z6 f; P
【译文】宋均,字叔庠,南阳郡人。升任九江郡太守。郡内多猛虎,常为害百姓。平日招募人设置机关陷阱,但仍然有很多人被虎伤害。宋均到任,下达公文给属县说:“虎豹在山林,鼋鼍在水中,各有托居之处。再说江淮之有猛兽,正如北方之有鸡猪。现在成为人的灾患,过错在残酷的官吏。而劳累捕捉,这不是忧恤百姓的根本办法。一定要清除奸贪,考虑选拔忠善之人,应该一律去掉机关陷阱,减免赋税。”从此以后,传说老虎相继东游渡过长江而去。$ O4 @' Y/ e9 T; \1 ~4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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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延礼化4 ~; s* S# d& ^
【原文】任延,字长孙,南阳人也。拜会稽都尉。时年十九,迎官惊其壮。及到,静泊无为,唯先遣馈祠延陵季子。聘请高行如董子仪、严子陵等,敬待以师友之礼。掾吏贫者,辄分奉禄,以赈给之。是以郡中贤士大夫,争往官焉。6 R% r5 N; H* ?( F% Z1 M9 a
建武初,延上书乞骸骨,归拜王庭。诏征为九真太守。九真俗以射猎为业,不知牛耕,民常告籴交阯,每致困乏。延乃铸作田器,教之垦辟,百姓充给。又骆越之民,无嫁娶礼法,各因淫好,不识父子之性、夫妇之道。延乃使男女皆以年齿相配。其贫无礼聘,令长吏以下,各省奉禄,以赈助之,同时相娶者二千余人。是岁风雨顺节,谷稼丰衍。其产子者,始知种姓。咸曰:“使我有是子者,任君也。”多名子为任。于是徼外、蛮夷、夜郎等,慕义保塞,延遂止罢侦候戍卒。  C( B* L# F. |  B6 Q
初,平帝时,汉中锡光为交阯太守,教导民夷,渐以礼义化,声侔于延。王莽末,闭境拒守。建武初,遣使贡献,封盐水侯。岭南革风,始于二守焉。0 ?, u+ ?4 x% O6 K7 G6 P7 k" ~$ b
延视事四年,征诣洛阳,九真吏民,生为立祠。拜武威太守,帝亲见,戒之曰:“善事上官,无失名誉。”延对曰:“臣闻忠臣不私,私臣不忠。履正奉公,臣子之节。上下雷同,非陛下之福也。善事上官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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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07:12 | 显示全部楼层
臣不敢奉诏。”帝叹息曰:“卿言是也。” 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7 k" j  `# d, y
【译文】任延,字长孙,南阳郡人。做会稽郡都尉。当时年仅十九岁,迎接之官惊异他年少。等到任后,他清静淡泊无为,只是先派人带上祭品祭祀延陵季子;聘请品德高尚的人像董子仪、严子陵等,恭敬地待以师友之礼;属员中有贫困的人,经常分出自己的俸禄,来赈济他们。因此郡中的贤士大夫,争着到会稽郡为官。
( w, T3 w- x  B4 J" ?2 e) `4 i建武初年,任延上书乞请致仕退休,向朝廷回拜,颁诏征用他为九真太守。九真郡人民的习俗以射猎为业,不知道用牛耕田,老百姓经常从交阯买粮,生活往往陷于困乏。任延于是铸造农具,教民垦田种植,老百姓的生活才得以富裕起来。另外,骆越地方的人民没有嫁娶礼法,男女随意结合,不懂得父子的天性和夫妇之道。任延就让男女都以年龄相当来匹配。对于一些贫穷拿不出聘礼的人,让长吏以下各自节省俸禄来资助他们。在同一时期相嫁娶的就有两千多人。这一年风调雨顺,庄稼丰收。那些生了孩子的,才开始知道孩子的种姓。大家都说:“让我有这个孩子的,是任君啊。”大多数人给儿子起名为“任”。因此边外蛮夷、夜郎等地的人民,仰慕其德仪,愿意守保边关。任延于是撤除了那里侦探、戍守的兵卒。3 y' e" w" N5 @6 D% _! ?, t3 V
以前,汉平帝时,汉中人锡光为交阯太守,教导夷狄人民,慢慢受到礼义教化,声誉和任延差不多一样。到了王莽末年,闭关拒守。建武初年,遣使贡献,被封为盐水侯。岭南得以改革习俗,前后开始于锡光、任延两位太守。
; f8 V, i6 S, F6 \1 D9 J0 P* }任延在九真做太守四年,被征调京都洛阳,九真吏民为他立生祠。后拜任为武威郡太守。光武帝亲自接见,告诫他说:“好好侍奉上级,不要丢掉名誉。”任延对答说:“臣闻忠臣不私,私臣不忠。行正奉公,是臣子的节操。上下雷同,不是陛下的福气。好好侍奉上级,臣不敢奉诏从命。”光武帝感叹地说:“卿说的话是对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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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Z; ^" q8 [7 v+ |4 v: S辛毗恤民4 T" D. S: e& B
【原文】辛毗,字佐治,颍川人也。文帝践祚,迁侍中。帝欲徙冀州士家十万户实河南。时连蝗民饥,群司以为不可,而帝意甚盛。毗与朝臣俱求见,帝知其欲谏,作色以见,皆莫敢言。毗曰:“陛下欲徙士家,其计安出?”帝曰:“卿谓我徙之非邪?”毗曰:“诚以为非。”帝曰:“吾不与卿共议。”毗曰:“陛下不以臣不肖,置之左右,厕之谋议之官,安得不与臣议也?臣所云非私也,乃社稷之虑,安得怒臣!”帝不答,起入内。毗随而引其裾,帝遂奋衣不还,良久乃出,曰:“佐治,卿持我何太急耶?”毗曰:“今徙,既失人心,又无以食也。”帝遂徙其半。尝从帝射雉,帝曰:“射雉乐哉!”毗曰:“于陛下甚乐,于群下甚苦。”帝默然,后遂为之希出。(群书治要·三国志)
' o' W: X0 L3 E9 {3 {【译文】辛毗,字佐治,颍川郡(阳翟县)人。文帝曹丕登上帝位,辛毗升任侍中。文帝准备从冀州迁徙十万户世代当兵的家庭充实河南(京都地区)。这时接连发生蝗灾,民间出现饥荒,各部门大臣都觉得此举不妥当,而文帝的移民兴头很高。辛毗与朝廷大臣进宫求见,文帝知道他们要劝阻此事,所以见面时做出严厉的脸色,众臣都不敢开口。辛毗问文帝说:“陛下想迁徙世代当兵的家庭,这一计划是怎么考虑的呢?”文帝反问道:“你认为我的迁徙计划不对吗?”辛毗回答说:“确实认为不对。”文帝说:“那我就不和你谈论这件事了!”辛毗说:“陛下不觉得为臣不贤,把我安排在身边,充当议论政事的官员,怎么能不与为臣谈论呢?何况为臣所说的不是私事,而是为国家考虑,陛下怎么能对我发怒呢?”文帝也不答话,起身就朝内室走去。辛毗跟上去拉着文帝的衣服后襟,文帝遂拽起衣襟,头也不回地走进内室,过了很久才出来,说道:“辛佐治,你是不是把朕逼得太急了点?”辛毗说:“现今迁徙这么多人,既丧失民心,又没有粮食给他们吃啊。”文帝这才答应只迁徙一半的人口。辛毗曾经跟随文帝到野外射野鸡,文帝说:“射野鸡真是快乐!”辛毗却说:“对陛下很快乐,而对下面的臣民却很劳苦。”文帝顿时默不做声。为此,后来他就很少出外射猎了。$ I/ R: I1 y$ J# w3 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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羊祜之功
& I, Y! h2 m1 ]; v! e# t% r( u【原文】羊祜,字叔子,泰山人也。都督荆州诸军事,征南大将军。上疏平吴,世祖深纳之,吴军人前后至者,不可胜数。祜将入朝而有疾,至洛阳遂薨。南州市会闻丧,举市悲号而罢,于是传哭接音,邑里相达。百姓乃树碑岘峰,立庙祭祀。行人望碑,皆涕泗垂泣。杜预代镇,名为“堕泪碑”。吴灭,诏曰:“祜建平吴之规,其封祜夫人夏侯氏为万岁乡君,邑五千户,绢万匹。”吴平庆会,群臣上寿,世祖流涕曰:“此羊太傅之功,岂朕所能为也。” (群书治要·晋书)
' V9 O4 H1 X: Z: ~( P& H【译文】羊祜,字叔子,泰山郡人。他负责管理荆州的军事,拜为征南大将军。羊祜向武帝司马炎上疏说应该平灭东吴,武帝很赞同地采纳了。当时吴军中先后投奔而来的人,无法计算。羊祜将要入朝任事而生了病,到京都洛阳就身亡了。当时荆州人上集市贸易,听到羊祜病逝的噩耗,整个集市上的人都悲哭号啕,停止了集市交易,哭声递相传播,直到乡里城邑。老百姓又在岘峰立碑,修庙祭祀。行路的人看到石碑后,没有不垂首涕泣的(因羊祜治理荆州时,内外政策得当,百姓安宁)。杜预接替羊祜镇守荆州,把百姓为羊祜所立的石碑命名为“堕泪碑”。晋灭吴以后,武帝颁诏说:“羊祜建言,拟定了平吴的规划,有大功劳,可封羊祜的夫人夏侯氏为‘万岁乡君’,食邑五千户,赐绢万匹。”在东吴平定后召开的庆功会上,群臣祝贺。武帝流着泪说:“这是羊祜太傅的功劳,岂能是朕的能力所能做到的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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戒贪第六
6 x& A. O3 N* q4 f斗且先知: Y: A( t1 M  n1 s# W9 f* H
【原文】斗且廷见令尹子常〔斗且,楚大夫。子常,囊瓦〕,子常与之语,问畜货聚马。归以语其弟曰:“楚其亡乎!不然,令尹其不免乎!吾见令尹,问畜聚积实,如饿豺狼〔实,财也〕,殆必亡者。昔斗子文三舍令尹,无一日之积,恤民之故也〔积,储也〕。成王每出子文之禄,必逃,王止而后复。人谓子文曰:‘人生求富,而子逃之,何也?’对曰:‘夫从政者,以庇民也〔庇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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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09:25 | 显示全部楼层
覆也〕。民多旷者,而我取富焉〔旷,空也〕,是勤民以自封也〔勤,劳也。封,厚也〕,死无日矣。我逃死,非恶富也。’故庄王之世,灭若敖氏,唯子文之后在,至于今为楚良臣,是不先恤民而后己之富乎?今子常先大夫之后〔先大夫,子囊也〕,而相楚君,无令名于四方,四境盈垒〔盈,满也。垒,壁也。言垒壁满四境之内〕,道殣相望〔道冡曰殣〕,是之不恤,而畜聚不厌,其速怨于民多矣〔速,召也〕。积货滋多,蓄怨滋厚,不亡何待?”期年,子常奔郑。(群书治要·国语)
; O1 {0 @$ {, A9 [. q【译文】斗且在朝堂见令尹子常,子常和他谈话,问到储蓄财物、聚集马匹之事。斗且回来后告诉他弟弟说:“楚国将要灭亡了!否则,令尹将不免于灾祸吧!我拜见令尹,令尹问起聚积物资情况,(其神色)宛如饥饿的豺狼一样,恐怕一定要灭亡了。以前,斗子文三次放弃令尹之职,却没有一天的积蓄,是因为体恤百姓。成王每次超出定例给子文俸禄,子文一定躲避拒收,等到成王不提此事时他才返回。别人对子文说:‘人生追求富有,而你却逃避,为什么呢?’答道:‘从政的人是保护百姓的。如今人民多数贫困,而我求取富有,那就是劳民以自肥,离死亡就没有几天了。我是逃避死亡,不是逃避富有。’所以庄王统治时期,若敖氏被灭族了,只有子文的后代还在,直到现在还是楚国的良臣。这难道不是首先体恤民众、然后才考虑自己的富有吗?现在,子常是先大夫的后人,辅佐楚君,在全国各地都没有好的声誉,四面边境充满壁垒,路上饿死之人比比皆是,对此不加体恤,却蓄积资财而不知满足,招致百姓的怨恨非常之多啊!聚敛的财物越多,积累的怨恨就越深,不是等待灭亡是等待什么呢?”过了一年,子常逃奔到郑国去了。- n' W. ^1 v, t& |( {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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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子拒辂
: L, x' N2 V: ~/ ]+ P: t【原文】晏子朝,乘弊车驽马。景公见之曰:“嘻!夫子之禄寡耶?何乘不任(任原作佼)之甚也?”晏子出,公使梁丘据遗之辂车(辂车原作路舆,下同)乘马,三反不受。公不悦,趋召晏子。晏子至,公曰:“夫子不受,寡人亦不乘。”对曰:“君使臣监百官之吏,臣节其衣服食饮之养,以先齐国之民,然犹恐侈靡而不顾行也。今辂车乘马,君乘之上,而臣亦乘之下,民之无义,侈其衣食,而多不顾其行者,臣无以禁之。”遂不受。(群书治要·晏子)
  L4 ?* u- \6 [' C3 s0 Z【译文】晏子上朝时,坐着破车,驾着劣马。景公见到这般情景,说:“嘿!先生的俸禄少吗?为何乘坐如此不好的车呢?”退朝后,景公派梁丘据给晏子送去一辆大车和四匹马,去了多次,晏子均不接受。景公很不悦,让人立即召晏子入宫。晏子来到后,景公对他说:“您如果不接受所赠车马,我以后也不乘坐马车了。”晏子答道:“您让我监督群臣百官,因此我节制衣服饮食的供养,为齐国人民做出表率。尽管如此,我仍然担心人民会奢侈浪费而不顾自己的行为是否得当。您作为君主乘坐四马大车,我作为臣子,也乘四马大车,那么对百姓中不讲道义、衣食奢侈而多不考虑自己行为是否得当的人,我就无法禁止了。”于是,晏子还是没有接受。1 x2 m, t' s$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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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相嗜鱼2 ]  p: U/ O1 p: A4 E  N
【原文】公仪休为鲁相,奉法循理,无所变更,百官自正。使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,受大者不得取小。客有遗相鱼者,不受也。客曰:“闻君嗜鱼,遗君鱼,何故不受也?”相曰:“以嗜鱼,故不受也。今为相,能自给鱼;今受鱼而免,谁复给我鱼者?吾故不受也。”食茹而美,拔其园葵而弃之;见其家织布好,而疾出其家妇,燔其机。云:“欲令农士、工女安所仇其货乎?”(群书治要·史记)9 W" _6 j) w  U! Z: r) K
【译文】公仪休是鲁国的宰相。他奉公守法,依理行事,丝毫不改变规则,因而百官行为自然端正。他规定领取俸禄的官吏不得与老百姓争利,做大官者不得牟取小利。有一个客人送给公仪休一些鱼,他不肯接受。客人说:“听说您爱吃鱼,特送给您这些鱼,为什么不肯接受呢?”公仪休说:“正因为爱吃鱼,所以不能接受。我现在做宰相,自己能够买得起鱼,如果因为接受了你送给我的鱼而被免去了宰相职务,以后谁还会送给我鱼呢?所以我不能接受。”有一次,他吃了自家园里种的蔬菜,觉得味道很美,就把园子里种的葵菜拔出来抛掉;看到自己家织出来的布质量很好,马上把他家里的织妇打发走,并烧掉那些织布机。他说:“(咱们种菜织布)叫那些菜农、织女到哪里去卖他们的货物呢?”: a0 A  D% m0 o* \) N0 V7 A" ]

# z9 H7 U5 H3 p6 D; z1 [) V6 K钟离意弃珠$ \: [  G' A0 A2 z/ j  h  E. L1 `$ i
【原文】钟离意,字子阿,会稽人也。显宗即位,征为尚书。时交阯太守坐藏千金,征还伏法,以(旧无以字,补之)资物簿入大司农,诏班赐群臣。意得珠玑,悉以委地,而不拜赐。帝怪而问其故,对曰:“臣闻孔子忍渴于盗泉之水,曾参回车于胜母之闾,恶其名也。此臧秽之宝,诚不敢拜。”帝嗟叹曰:“清乎尚书之言!”乃更以库钱三十万赐意,转为尚书仆射。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4 Q! x2 F& E( C+ |
【译文】钟离意,字子阿,会稽郡人。显宗明帝即位,征召为尚书。当时交阯太守犯贪污千金罪,召回处决,将其物资造册没入大司农,颁诏赐给群臣。钟离意分得的是珍珠,他(把珍珠)丢在地上而不受赐,明帝感到奇怪而问他为什么这样。回答说:“臣闻孔子曾忍渴而不喝‘盗泉’的水,曾参曾在‘胜母’的闾门前把座车调头回去,是讨厌它们的名称啊。这种贪赃的宝物,我的确是不敢拜领的。”明帝叹息说:“尚书的话,真是清正啊!”于是改成从国库中拿出三十万钱赏赐给钟离意,并升迁他为尚书仆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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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`& f' a3 `) M% G" }6 E杨震四知: @2 g2 F4 [: t4 @9 S' V6 h( [( e9 H
【原文】杨震,字伯起,弘农人也。迁东莱太守,道经昌邑,故所举茂才王密为昌邑令,谒见,至夜,怀金十斤以遗震。震曰:“故人知君,君不知故人,何也?”密曰:“暮夜无知者。”震曰:“天知、神知、我知、子知,何谓无知?”密愧而出。后转涿郡太守。性公廉,子孙常蔬食步行。故旧长者,或欲令为开产业,震曰:“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,以此遗之,不亦厚乎?”(群书治要·后汉书)) ~# K! a& {$ }) T) K. [9 Q8 A
【译文】杨震,字伯起,弘农郡人。升迁东莱郡太守时,路过昌邑,从前他所举荐的茂才王密做了昌邑县令,来谒见杨震,到了夜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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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11:38 | 显示全部楼层
由怀中拿出金十斤来送给杨震。杨震说:“我这个故友了解你,你却不了解故友,是为什么呢?”王密说:“夜间没有人知道。”杨震说:“天知、神知、我知、你知,怎能说无人知道呢?”王密感到羞愧而离去。后来杨震转任涿郡太守。他为人公正廉洁,子孙们经常吃粗食淡饭,外出时步行,不乘车。老朋友中年纪长的,让他为子孙置些产业,杨震说:“让后世人称他们是‘清白官吏的子孙’,以此作为给他们的遗产,不也是很丰厚的吗?”; Q: Q& O6 u!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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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豫受金
+ S  J9 I: c5 F( U  z: f# k【原文】田豫,字国让,渔阳人也。为护乌丸校尉。〔《魏略》曰:“鲜卑、素利等,数来客见,多以牛马遗豫,豫转送官。胡乃密怀金三十斤,谓豫曰:‘我见公贫,故前后遗公牛马,公辄送官,今密以此上公,可以为家资。’豫张袖受之,答其厚意。胡去之后,皆悉付外。于是诏褒之曰:‘昔魏绛开怀以纳戎,今卿举袖以受狄金,朕甚嘉焉。’乃赐青缣五百匹也。”〕(群书治要·三国志)
( h3 `* Y; B/ Y  ]& A0 ?$ l8 ?/ u【译文】田豫,字国让,渔阳郡(雍奴县)人。任护乌丸校尉。(《魏略》说:鲜卑、素利等少数民族,多次派人来拜见田豫,多次赠送给田豫牛马,田豫事后将这些又转送到官府。胡人的使者秘密携带了黄金三十斤,对田豫说:“我看您贫穷,所以前后多次送牛马给您,您却都缴公了。今天秘密地送给您这些金子,您可以把它当作家资。”田豫张开袍袖收下了这些金子,并答谢使者的厚意。胡人的客使走后,田豫又把这些金子都缴公了。于是皇帝下诏表彰他说:“从前魏绛敞开胸怀与戎人和睦相处,现在你张开袍袖接受胡人送予的金子,我特别嘉奖你。”并赐给田豫青丝绢五百匹。); z# m- H- i- L1 M

8 s/ e8 Y" u3 p; o# Z- v* p胡威守廉
' Q) Q* |5 Y  y# x- ~【原文】胡威,字伯武,淮南人也。父质,字文德,清廉洁白。质之为荆州刺史也,威自京都定省。家贫,每至客舍,自放驴取樵。既至见父,停厩中十余日,告归。临辞,赐绢一匹,为道中资。威跪曰:“大人清高,不审于何得此绢。”质曰:“是吾奉禄之余,故以为汝粮耳。”威受之辞归。荆州帐下都督,闻威将去,请假还家,持资粮于路要威,因与为伴,每事佐助,又进饭食。威疑而诱问之,既知,乃取所赐绢与都督,谢而遣之。后因他信以白质,质杖都督一百,除吏名。父子清慎如此,于是名誉著闻。为安丰太守、徐州刺史,政化大行。后入朝,世祖因言次谓威曰:“卿清孰如父清?”对曰:“臣不如也。”世祖曰:“以何为胜邪?”对曰:“臣父清恐人知,臣清恐人不知,是臣不及远也。”世祖以威言直而婉、谦而顺,累迁豫州刺史。入为尚书。(群书治要·晋书)
! X% m* S- ?0 T【译文】胡威,字伯武,淮南郡人。威父名质,字文德,清廉正直。在胡质做荆州刺史的时候,胡威从京都洛阳前去探望,因为家贫,每到客舍,都是亲自放驴、打柴做饭。到荆州拜见过父亲,住在马厩中十多天。告别父亲,临走时,父亲赐绢一匹作为路上的盘资。胡威跪拜向父亲说:“您清廉高洁,不知从何而得此绢?”胡质说:“这是我积攒的官俸之余,现用来作为你的口粮钱。”胡威收下绢,辞别父亲回京都。荆州官府有位都督听说胡威要回去,就请假回到自己家里,取来资粮在路上邀请胡威作伴。在路上,这位都督凡事都予以资助,并买来饭菜供胡威进食。胡威感到大惑不解,询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。当弄清原因后,就取出父亲所送的绢给都督,并向其道谢,请他回去。后来因胡威在信上将此事禀告父亲,胡质为此事打了都督一百板子,并解除了都督职务。胡氏父子就是这样的清白慎行,从此名誉大大地传扬开来。
& ?+ L5 N5 G0 v/ X9 M! a: n  _; I胡威后来做了安丰太守,又升迁为徐州刺史,政风大行。后入朝,武帝司马炎在言谈间向胡威说:“你和你父亲比较,谁清廉?”回答说:“臣不如父。”武帝问道:“凭什么说他胜过你呢?”回答说:“臣父的清白唯恐人知,而臣的清白却唯恐人不知,这是臣远远不如父亲的地方。”武帝认为胡威的说法正直而委婉、谦虚而合理,累迁为豫州刺史,后又征召他入朝为尚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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举贤第七
: n* A, h& X% n' ^$ H) Y8 ?! L鲍子之贤
0 A" l4 E! I- R2 ]' x9 Q8 ^% {【原文】子贡问孔子曰:“今之人臣,孰为贤乎?”子曰:“齐有鲍叔,郑有子皮,则贤者矣。”子贡曰:“齐无管仲、郑无子产乎?”子曰:“赐,汝徒知其一,未知其二也。汝闻用力为贤乎?进贤为贤乎?”子贡曰:“进贤,贤哉!”子曰:“然。吾闻鲍叔达管仲,子皮达子产,未闻二子之达贤己之才者也。”(群书治要·孔子家语)$ }8 h4 O2 `% [3 d
【译文】孔子的弟子子贡问孔子说:“当今的臣子,哪一个贤明呢?”孔子说:“齐国的鲍叔牙,郑国的子皮,就是贤明的人。”子贡说:“难道齐国没有管仲、郑国没有子产吗?”孔子说:“端木赐呀,你是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啊。你听说过出力者贤明呢,还是推荐贤才者贤明呢?”子贡说:“推荐贤才者才是贤明啊!”孔子说:“正是这样。我听说鲍叔牙使管仲显达,子皮使子产显达,却没有听说他们二位(管仲、子产)让比自己贤明的人显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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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奚举善
+ ~& I9 ~7 @9 w( Y0 M3 y【原文】三年,祁奚请老〔老,致仕〕,晋侯问嗣焉〔嗣,续其职者〕。称解狐,其仇也,将立之而卒〔解狐卒也〕。又问焉,对曰:“午也可〔午,祁奚子〕。”于是,羊舌职死矣,晋侯曰:“孰可以代之?”对曰:“赤也可〔赤,职之子伯华〕。”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,羊舌赤佐之〔各代其父〕。君子谓:“祁奚于是能举善矣。称其仇,不为谄;立其子,不为比;举其偏,不为党〔偏,属也〕。能举善也!夫唯善,故能举其类也。” (群书治要·春秋左氏传)
* u) H$ G5 B) q! {' e【译文】鲁襄公三年,祁奚请求告老退休,晋悼公问他谁可接替其职务。祁奚荐举解狐,而解狐是他的仇人。晋悼公正准备任命解狐,解狐竟一病而死。晋悼公又问谁可接任,祁奚回答说:“(我的儿子)祁午可以胜任。”正在此时,羊舌职死了。晋悼公问道:“谁可接替羊舌职之位呢?”祁奚回答:“(羊舌职的儿子)羊舌赤就可以。”于是晋悼公就任命祁午为中军尉,羊舌赤辅佐他。君子称赞说:“祁奚在这件事上真是能荐举贤人呀!推举其仇人,不是谄媚;推荐自己的儿子,不是勾结;举荐他的属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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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-14 16:13:58 | 显示全部楼层
不是结党。真是能够举荐贤能啊!唯有贤者,才能推举其同类之人。”* j3 u  }1 C  L

; ~! @2 B: X) Q解狐荐贤
2 L3 `% k6 i" S【原文】解狐与邢伯柳为怨,赵简主问于解狐曰:“孰可为上党守?”对曰:“邢伯柳可。”简主曰:“非子之仇乎?”对曰:“臣闻忠臣之举贤也,不避仇雠;其废不肖也,不阿亲近。”简主曰:“善。”遂以为守。邢伯柳闻之,乃见解狐谢,解狐曰:“举子,公也;怨子,私也。往矣,怨子如异日。”(群书治要·韩子)" A- ^6 ]8 f( H1 [
【译文】解狐与邢伯柳有仇怨,赵简子问解狐说:“谁可以做上党地方的长官?”解狐回答说:“邢伯柳可以。”简子说:“邢伯柳不是你的仇家吗?”解狐回答说:“臣下听说,忠臣推举贤能之人,不避仇怨者;罢黜不肖之人,不偏袒亲近者。”简子说:“说得好。”遂任命邢伯柳为上党地方长官。邢伯柳听说后,便去见解狐表示感谢。解狐说:“举荐你是为公,怨恨你是为私。你走吧,我怨恨你一如往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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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何追信4 U, f( p. y: j$ P8 b
【原文】韩信,淮阴人也。家贫无行,不得推择为吏,常从人寄食。从项羽为郎中,数以策干项羽,弗用。亡楚归汉,上未奇之也。数与萧何语,何奇之。至南郑,诸将亡者十数人。信度何已数言,上不我用,即亡。何闻信亡,不及以闻,自追之。人有言上,曰:“丞相何亡。”上怒,如失左右手。居一二日,何来谒。上且怒且喜,骂何曰:“若亡,何也?”曰:“臣非敢亡,追亡者耳。”上曰:“所追谁?”曰:“韩信。”上复骂曰:“诸将亡者以十数,公无所追,追信,诈也。”何曰:“诸将易得,至如信,国士无双。王必欲长王汉中,无所事信;必欲争天下,非信无可与计事者。”王曰:“吾亦欲东耳。”何曰:“王必东,能用信,信即留;不能用信,信终亡耳。”王曰:“吾以为将。”何曰:“虽为将,信不留。”王曰:“以为大将。”何曰:“幸甚。必欲拜之,择日斋戒,设坛场,具礼乃可。”王许之。诸将皆喜,人人各以为得大将。至拜,乃韩信也,一军皆惊。(群书治要·汉书)* a! T# c: [5 R  n( z
【译文】韩信,淮阴人。他家庭贫穷,没有好的品行,不能被推选做官,经常投靠人家吃闲饭。跟从项羽后做了郎中,曾多次向项羽进献计策,不被重用。后来他从楚营逃出归顺了汉王,汉王并不赏识他。韩信多次跟萧何谈话,萧何认为他是个奇才。到达南郑后,汉王手下将官逃跑的有十多个人。韩信猜想萧何已经多次向汉王谈及他,汉王却不重用自己,就逃跑了。萧何听说韩信逃走,来不及将此情向汉王禀报,就亲自去追赶韩信。有人向汉王报告说:“丞相萧何逃跑了。”汉王大怒,好像失去了左右臂。过了一两天,萧何来拜见汉王。汉王又生气又高兴,责骂萧何道:“你逃跑,是什么原因呢?”萧何说:“我不敢逃跑,是去追赶逃跑的人哪。”汉王问:“你追赶的人是谁?”萧何说:“是韩信。”汉王又责骂道:“将领们逃跑的有十几个,你都没有去追赶,说去追赶韩信,那是撒谎。”萧何说:“那些将领容易得到,至于像韩信这样的,那是国内找不出第二个的杰出人才。大王倘若想长久地在汉中称王,那就无须重用韩信;倘若想争夺天下,除了韩信就再没有可以和你商议大事的人。”汉王说:“我也想向东方发展呀。”萧何说:“大王决计向东方发展,能够任用韩信,韩信就会留下来;假如不能任用韩信,韩信最终是会逃跑的。”汉王说:“我让韩信做将官。”萧何说:“即使让韩信做将官,韩信也不会留下。”汉王说:“那就拜他做大将。”萧何说:“这就很好。倘若拜他做大将,还须选择吉日亲自斋戒,设置坛场,举行任命大将的隆重仪式才行。”汉王答应了萧何的要求。将领们听到要拜大将的事都很高兴,人人各自以为自己将要被拜做大将。等到拜将时,才知道是韩信,全军都为之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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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v2 \5 k- K4 \. Z蒯通荐隐6 b4 a3 W# F2 X/ g% I6 y  z/ k
【原文】蒯通,范阳人也。初,齐处士东郭先生梁石君,入深山隐居。通乃见相国曰:“妇人有夫死三日而嫁者,有幽居守寡不出门者,足下即欲求妇何取?”曰:“取不嫁者。”通曰:“然则求臣亦犹是也。彼东郭先生梁石君,齐之俊士也,隐居不嫁,未尝卑节下意以求仕也。愿足下使人礼之。”曹相国曰:“敬受命。”皆以为上宾。(群书治要·汉书)( z: _% ?7 E% O5 }
【译文】蒯通,范阳(今河北境内)人。当初,齐国处士东郭先生梁石君,到深山隐居。蒯通遂去谒见曹相国说:“妇人有丈夫死了三天就改嫁的,有独自守寡而不出门的,您如果打算求取妇人做媳妇,是选取哪一个呢?”曹参说:“选那个不肯嫁人的寡妇。”蒯通说:“如此说来访求贤臣也是这样的啊。那东郭先生梁石君,是齐国俊杰之士啊,他隐居正像寡妇不肯嫁人,不曾卑躬屈节、低声下气地去谋取官位。希望您派人以礼相待。”曹相国说:“我敬受你的教诲。”把蒯通和东郭先生梁石君都请来做了上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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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}/ N0 T' P) ~( f1 o, i4 ^' e, b卷三 修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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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s* F; b) [1 N4 F詹何修身9 W1 I' Q! |: H" Z; [7 w" i" \
【原文】楚庄王问詹何曰:“治国奈何?”〔詹何,盖隐者也〕詹何对曰:“何明于治身,而不明治国也。”楚王曰:“寡人得奉宗庙社稷,愿学所以守之。”詹何对曰:“臣未尝闻身治而国乱者也,又未尝闻身乱而国治者也。故本在身,不敢对以末。”楚王曰:“善。”(群书治要·鹖冠子)
% n# B# v4 Q: w+ w【译文】楚庄王问詹何说:“怎么治国?”詹何回答说:“您为什么明白修身却还不明白治国呢?”楚王说:“我得以尊奉宗庙、拥有国家,希望学会怎样来守护它。”詹何回答说:“我不曾听说过君主自身修养很好而其国家却没有秩序的,也不曾听说过君主自身修养不好而其国家却安定的。所以,根本就在于自身修养,(像治理国家这种次于修身之后的事情)我就不敢对您讲了。”楚王说:“你讲得很好。”: n7 _' o# Z/ ~0 w3 c0 @/ M' `  D" ~

4 K2 W$ i; o3 l; E5 }# {孝道第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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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文】乐正子春下堂,而伤其足,数月不出,犹有忧色。门弟子曰:“夫子之足瘳矣,数月不出,犹有忧色,何也?”曰:“吾闻诸曾子,父母全而生之,子全而归之,可谓孝矣;不亏其体,不辱其身,可谓全矣。故君子跬步弗敢忘孝也。今予忘孝之道,予是以有忧色也。壹举足而不敢忘父母,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。壹举足而不敢忘父母,是故道而弗径,舟而不游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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