续-《●[佛教历史文化研究]慧远(方立天)》% A3 C8 B* Q5 }5 I
. u" v1 c1 N1 @- `. q摘自《无量香光网文章集锦》
- W0 f, w0 N+ I 由于东晋社会政治不稳定,出身于仕宦家庭的慧远也产生了避世思想,发愿隐居。据《高僧传?释慧远传》载:“年二十一,欲渡江东,就范宣子共契嘉遁(注:“嘉遁”,指合于正道的隐遁。《周易?遯卦》:“嘉遯(遁)贞吉”。)。”范宣子,名宣,隐居豫章(今江西南昌),躬耕自给,博览群书,雅好经术,屡谢官方的荐举,当时名重大江南北。慧远愿随范宣隐遁,表明这时慧远的学业仍是志在儒学,也表明他隐居的决心是十分坚定的。但是恰好这时后赵的残暴独裁者石虎死亡,形势发生变化,东晋将领殷浩连年北伐,大司马桓温继之北征,中原大乱,南路阻塞不通,不能如愿南下。当时沙门释道安在太行恒山立寺,宣传佛法,远近闻名。慧远便携同弟弟慧持前往归依尽敬,由此慧远开始了佛教僧侣的生涯,踏上跟随道安弘扬佛法的漫长历程。
6 z% v2 ~# y' \1 ^) i' B; t9 ~ 慧远拜道安为师、接受佛教教义以后,在思想上发生了重大的变化。他赞颂道安为“真吾师也。”当时道安在讲《般若经》,说《般若经》是把整个宇宙分为“色”(注:“色”,指有形质的能使人感触到的东西。)和“心”(注:“心”,和“色”相对,指属于精神领域的东西。)两部分,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都是虚幻不实的,是“空”的。慧远听讲后“豁然而悟,乃叹曰:‘儒道九流,皆糠粃耳’。”(《高僧传?释慧远传》)转而指斥儒道等流派为琐碎无用的东西,赞扬佛教般若学为真正的至理,进而坚定了对佛教的信仰。慧远在晚年曾经回顾过自己思想的演变,他在《与隐士刘遗民等书》中说:! i4 S5 T- i! O' s( J
每寻畴昔,游心世典,以为当年之华苑也。及见《老》《庄》,便悟名教是应变之虚谈耳。以今而观,则知沉冥之趣,岂得不以佛理为先?(《广弘明集》卷二十七上)
( t7 T7 m1 i( b8 Q7 ~! D: I 这段话概括了他由崇信儒学到服膺《老》、《庄》,再后信仰佛教的转变过程。这表明慧远的出家为僧,是对比儒、道、佛三家理论的结果,有其深厚的思想基础的。慧远的道路是和当时社会环境分不开的。动乱的年代,往往为宗教吸引信徒提供有利条件。
, {' o3 t" S8 v7 J 据史书记载,慧远信佛教以后,“常欲总挕纲维,以大法为己任。”(《高僧传?释慧远传》)怀着宣扬佛教的宏愿,钻研佛理,勤奋不懈,而且由于思路敏捷,理解深刻,以致道安经常赞叹说:“使道流东国,其在远乎!”(同上)认为佛教在中国传播,主要是依靠慧远了。这是对慧远佛教理论素养的极高评价,也是对慧远坚持佛教活动的深切期待。' w6 V+ }1 p7 M3 U- A3 z$ o* B2 J _
道安在佛教思想方面属于般若学的本无派,主张万物本性就是“空”、“无”,“空”、“无”本体在万物之上、之后,是有形的万物的最后根据。慧远跟随道安,主要也是信奉般若学。由于勤奋钻研,学业优异,慧远在二十四岁时便开始讲说《般若经》。当时听众对般若学宣扬的“实相”即所谓超时空的本体很难理解,质难很多,而且越辩难,疑昧也越多,于是慧远就援引《庄子》作类比来解释实相,使听众晓然。自此以后,道安唯独允许慧远可以引佛典以外的书籍来比附说明佛理。这也是慧远融合佛、道的先声。, I. `: s! q. D6 q7 E0 N( F
晋哀帝兴宁三年(公元365年)慧远随道安南下抵湖北襄阳,当时道恒在荆州一带宣扬般若学的“心无”义,影响颇大。“心无者,无心于万物,万物未尝无。”(僧肇:《不真空论》“欲令心体虚妄不执”(吉藏:《中观论疏》,《大正藏》第四十二卷,第二九页),“但于物上不起执心”(元康:《肇论疏》,《大正藏》第四十五卷,第一七一页)。“心无”义是主张排除外界万物对心的干扰,而没有否认外界万物的空无。在般若学的其它流派看来,这是对唯物主义的让步,所以引起佛教界群起而攻之。竺法汰就指使弟子昙壹前往辩难,当时慧远正在奉道安之命前往慰问患病的竺法汰,因而也就席攻难道恒。据《高僧传?卷五?竺法汰传》载:1 K& u1 V6 H0 J! `0 Q' w: t; c
慧远就席,攻难数番,关责锋起。恒自觉义途差异,神色微动,麈尾扣案,未即有答。远曰:“不疾而速,杼柚何为?”坐者皆笑。心无之义,于此而息。“不疾而速”,是引《易?系辞》:“唯神也,故不疾而速”的话。“杼柚”,织布机上的部件,杼是织布的梭子,柚即轴子,引申为反复思考的意思。“心无”义主张心体“豁如太虚,虚而能知”(《世说新语?假谲篇》注引),所以慧远讽刺说,既然“心无”能“不疾而速”,又何必苦费思索!在慧远的机智的驳斥下,道恒屈服了。其实,从理论上说,慧远的话根本谈不到什么反驳,而且外界万物的客观存在也是驳不倒的。从上述慧远讲解《般若经》和反对“心无”义的斗争来看,慧远在奉侍道安期间,始终信奉般若学的本无宗,而且往往援引《庄子》、《周易》来比附论证,这正体现了慧远治佛的特色。4 C" b/ G3 [' H" Q: m
慧远出家后,本拟前往广东罗浮山结宇,看来是想远离中原和江南,到边远的偏僻山区去栖身传道,但一直为道安所挽留。晋孝武帝太元三年(公元377年),苻丕攻陷襄阳,道安为朱序所留,不得外出(后被苻丕送往长安),于是吩咐众弟子往各地传教。临行前,道安分别对弟子们一一给以诲勉,唯独慧远不蒙一言,“远乃跪曰:‘独无训勖,惧非人例?’安曰:‘如汝者,岂复相忧?’”(《高僧传?释慧远传》)道安和慧远师徒间的对话,既表现了慧远对道安的高度尊敬,更表现了道安对慧远的充分信赖。慧远等一行数十人,由襄阳经荆州,欲往罗浮山,途经浔阳(今江西九江),见庐山清静,足以息心,就暂住在龙泉精舍。后来江州刺史桓伊为他建东林寺,创造精舍,洞尽山美,别置禅林,神清气肃,于是慧远就久住于此,直至老死。+ F+ O, n1 f% W0 O1 k" w& G2 b. M
慧远长住庐山三十多年,是他从事佛教活动的最重要时期。他展开了多方面的大量的活动,讲经论道,撰写文章,培养弟子,邀请西来经师译经,与全国名僧保持密切联系,并与统治阶级上层深相结交,庐山成为当时南方佛教的中心,自己则成为佛教领袖。3 Q$ m& a0 K! g) u! H7 c0 l! g+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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