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自《因果故事新辑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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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h1 k$ v# o& H0 x, ~! Z三、雨夜& ~! j7 @( x7 V1 T* h* ]" `6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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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H6 t# p- @- T( w, o0 h' f时序一入冬季,台北市总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,到处黏湿答答的,直叫人觉得连身上都多出了几斤水分的无奈。雨夜里窗外的景物透着些诡异的,异乎常态的静寂。救护车的响笛「呜--呜」凄厉的划过郊区石牌的夜空,明德路一带的居民早已见怪不怪的不再探头探脑的张望了。蔡医师家的女儿,今天又不知怎么样了?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,天可怜见,大专联考落了榜,竟然有点儿恍忽失常了起来,一个清秀乖巧的女孩子,让人不免为她感到深深的惋惜。 3 M2 O: u/ k$ ~2 p, D7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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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]* D( U) N3 V3 G; }冬至的前一夜,蔡太太在卧房里,手上拿着一本小说,虽是眼皮沉重酸涩,几欲睡着,却又勉强打起精神,心绪并不平静,甩一甩头,跪在床前虔诚的做睡前的祈祷,愿主赐安稳的睡眠。这一阵子以来,安稳的睡眠,几乎是一种渴求了,特别是每逢农历年节的前一夜,同样的梦境,一再重复的出现,一样的情节与人物,像是一张巨大的黑色的网,深深的把自己罩在里头,无从挣扎,无从喊叫,只是暗自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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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另一半,甜蜜的回忆一一浮上心头,嫁给蔡医师有二十三年了,虽然×军总医院的医师待遇,比不上开业医师,总是比一般人好多了,生活稳定,小有积蓄,蔡医师忠厚顾家,从来不在外面逗游,最主要愿意与他结婚的理由是因为蔡先生少年随军队离家,在台湾单身一人,没有公婆同住,是少女们梦寐以求的对象,虽然自己是北部望族的闺女,也顾不得门户不相当的去主动展开攻势了。婚后日子过得非常称心踏实,先生体贴、烟酒不沾,下了班就往家里跑。大概是十四岁就离开了父母,一直缺乏家庭的温暖,「家」对他是个极具吸引力的地方。孩子接二连三的出生后,更是除了上医院当值外,所有的时间都腻在家里,帮着照顾小孩,奶瓶尿布,经营着温馨的家。二十多年了,老大入伍服役去了,老二念国防医学院,有子承传衣钵,心里觉得安慰满足,只是想起女儿目前的状况,真是叫人心疼起来,不知如何是好?蔡太太心里也觉得纳闷,升学的事,家里的人都很开明,从来也没什么压力,何至于出现疯颠的症状?虽然只是间歇性的,也让人担心不已,平时倒是安安静静的在家里自习准备重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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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l. D& N' }% H2 t「小花园外的大门柱子边,站着一对年约七十多岁的老夫妇,穿着蓝布挂,虽然缀着不少的补丁,仍可以看出昔日的光鲜,老妇手上拿着一个大海碗,老先生则戴着一顶毛线织的黑帽子,手按在电铃上,眼光虽然散涣,但又透着无边的怨和恨,虽然没有开口,仍叫人看了不寒而栗」。猛然一惊,蔡太太就醒了,「铃──」奇怪,这么早会是谁呢?快快的去开了门,原来是隔壁张太太送来了一锅汤圆,今天是冬至,张太太知道蔡家是基督徒,不会有吃汤圆的传统,八年的老邻居了,真正是远亲不如近邻呢!近午时分在厨房里做一点简单的吃食,突然,在二楼温书的女儿从楼梯上直冲了下来,死命的掐住了蔡太太的脖子叫到:「妳不是我们家的人,我不承认妳」。声音低沉粗哑,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,一反平常的娇声细语,蔡太太心知又犯了毛病,连忙一通电话打到先生的医院,召来了救护车。这已经是联考落榜后的第四次了,每次总是她爸爸不在家,害得人担心受怕独自应付,想到这里,不觉泪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 , I# d: @+ w& c: i: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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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G/ U, @& M5 J+ P; c7 U, e转眼又是除夕了,蔡医师休假在家,可以好好的过一个团圆夜,自从老大入伍后,全家相聚的机会就很少了,这会是一个温暖的年夜,蔡医师脸上不禁洋溢着幸福的表情,微微的笑着。傍晚时分,鞭炮声此起彼落,餐室里传出带着安徽口音的老妇声:「妳不是我们家的人,我绝不承认妳」。蔡医师一个箭步跑进餐室,正好看到女儿掐住了母亲的脖子,狂乱的喊叫着,蔡太太两眼上翻昏倒在地上,蔡医师却下跪叫道:「姆妈,姆妈」。 0 n2 S1 U8 [1 e. H9 M1 t+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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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O# A2 i# [& T( Y c' L故事看到这里,(其实除却人名、地名外,全部属实),读者应该也猜出了几分,当年蔡医师离乡时已是少年,对父母的衣着,说话的口音,仍有一些记忆,妻子的恶梦里那对老夫妇就是他的父母,蔡医师心知两老一定是不在人世了。游魂飘洋过海的找来要一碗饭吃,由于妻子与自己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,并没有祭祀祖先的习惯,以致于两老无依而附身于孙女身上来抗议。至此终于真相大白,而一切的现象都在蔡家客厅增加了一个庄严的神案,心诚意敬的祭祀祖先后,得以圆满的解决,小女儿也于次年的升学重考,录取于新庄×大外文系。而蔡医师则变成医院里最相信灵异现象的人物,诚如他所言:「我所学的是最先进的科学,但我也遭遇到最不可知的玄秘事件,我能不信吗」?(朱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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